李二看了眼御史台大夫魏征,见对方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显然事先并不知情,顿时心中一紧,盯着对方说道:“所奏何事?”
“微臣参朝议郎秦怀道筑坝拦水,其行为将导致数万亩良田毁于一旦,置万千百姓安危于不顾,此行不啻于故意杀人,令人发指,按律当诛!”
一番话,全场哗然!
朝议郎是六品上文散官不假,但秦怀道还有个身份,翼国公爵位继承人,翼国公是武勋代表,动秦怀道岂不是在动满朝武勋?今天是秦怀道,明天岂不是大家?不少人瞬间盯着监察御史,目光冷厉起来。
监察御史有些慌,但硬着头皮说道:“朝议郎虽萌恩翼国公爵位,但王法之下,人人等同,岂能因爵位之高而废弃?今朝议郎置万民生死于不顾,贞观律如何取信天下,大唐民心何安?”
“直娘贼,老子看你就是皮痒了,说——谁让你诬告我大子侄?”程咬金跳出来愤怒地呵斥道,一双眼睛瞪大老大,如一头凶兽在发威。
监察御史脸色发白,哪里敢和程咬金打擂台?硬着头皮喊道:“卢国公,监察百官乃皇上授予微臣的职权,本官行使职责,秉公执言,何错之有?”
“老子看你就是诬告。”程咬金怒吼一声,旋即看向台上李二,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参此人一本”
“行了,退下。”
李二摆摆手,一脸冷肃地说道。
程咬金是近臣,对李二太熟悉了,会意的后退下去,一双怒目却死死盯着那名监察御史,板着脸,一副随时爆起伤人的架势。
“说说吧,朕的朝议郎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最?”李二淡然说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寒意。
所有人莫名一震,这是动了真怒,区区一个朝议郎居然让陛下动怒,维护,这背后恐怕不简单,都留了个心眼。
监察御史也感觉到李二不对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微臣接到举报,朝议郎让其封地佃户挖掘水田,攫取泥土堆砌边界线,成为土坝,有毁坏水田之嫌,雨季来临,水流囤积不泄,积少成多,必将成为湖泊水泽,上万亩良田毁于一旦,百姓颗粒难收,食无果腹之粮,必生大乱。”
大乱就是造反,这个后果没人承担得起。
李二好名声,也不敢承担,脸色微变,喝问道:“朝议郎可有话说。”
大殿肃静,无人回答。
李二顿时眉头一皱,等了片刻还是不见有人上来,看向王德,王德会意的跑出去询问,很快回来说道:“陛下,朝议郎府上管家一早过来禀报,说朝议郎受了风寒,恐传染百官,特意告假。”
“告假?”
李二一听就来火了,昨天封的朝议郎,第一天上朝就告假,这是想造反不成?练武之人,身体强壮如牛,怎么可能忽然受风寒?
原本打算让秦怀道立朝听政,感受自己雄韬伟略的李二越想越气,人都不来怎么感受?又怎么对自己有信心?喝道:“简直岂有此理,速速派人查看,叫上御医,只要不死,抬都给朕抬过来。”
“遵旨!”王德赶紧去安排。
监察御史见李二动怒,紧张的心顿时安定不少。
程咬金担心李二一怒之下处罚秦怀道,就要解释几句,被李靖悄悄拉住,只好作罢,一颗心却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