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你在作弊!请你有点作弊的思想觉悟好么?!
你这么坦荡荡,你叫我心里怎么想?!
我这个看着你作弊的,比你这个正在作弊的还要紧张!太不公平了好么?!
此时距离收卷只剩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了,监考夫子又溜达到了这一排,他又看见了三小只的试卷,那个小胖子与那个最瘦小的小猴子都已经写完了,可这个小家伙怎么还是没动笔?
景云“终于”动笔了,只写了一个字,监考夫子的眼神便怔住了……
一个时辰的文试时间结束,中场休息一刻钟,之后便要前往第二个考点。
休息的时候,考生可以任意走动,也可以解决一下个人需要。
景云先领着妹妹与鎏哥儿去了茅房,又领着二人洗了手,拿出随身带着的水囊与点心,让二人填了填肚子:“别吃太多了,待会儿要武试。”
二人乖乖地点头,望舒在家称霸王,但在外边,便会不由自主地听哥哥的话,鎏哥儿也是如此。
景云自己也喝了点水,随后将东西收好,去了下一个考场。
往年的武试多是骑射并考,但去年一名考生在拉弓的时候意外坠了马,险些酿出人命,今年内部临时进行了调整,将骑马与射箭分开了,于是武试就成了两场,必须两样都得第一才能拿到一甲。
先考射箭,每个考生将领到三支箭,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以射中靶心为最高成绩,若是三箭都能射中,这项便是满分。
射箭是匈奴人的强项,匈奴小王子连射三箭,箭无虚发,全都正中靶心,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匈奴小王子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蔺家的小榜眼射中了两次靶心,在中原人的考生中,已然是最好的成绩。
很快,轮到三小只了。
三小只从夫子的手中领到弓箭,景云在塔纳族时曾与教主大人学习过射箭,打猎时的准头便十分不错,这项考试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难度,可鎏哥儿与望舒就没那么走运了。
鎏哥儿苍白的小手根本就拉不开弓,望舒倒是能轻轻松松地拉开,可一拉就断了,在换了四五把弓之后总算能够掌控力度了,可惜又都射到别人的靶子上了……
望舒还剩最后一箭,景云拉开了弓箭,在望舒松手的一霎,也让自己的箭矢飞快地射了出去,他的箭正中了望舒的靶心,望舒得分。
鎏哥儿总算是拉开弓了,虽然只拉开了一点点,但好歹把箭射出了,景云用同样的方法射中了他的靶心,他也得了一分。
景云最后一箭给了自己。
射箭的成绩出来了,匈奴王子第一,蔺家小公子第二,三小只并列第三。
匈奴小王子会射出这样的成绩众人毫不意外,蔺家小公子的尽管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只有三个小包子的成绩太让人惊讶了,要不是亲眼看见靶心的箭,他们大概要以为是夫子谎报的成绩了。
匈奴小王子傲慢地抱怀道:“我四岁能射箭,五岁能骑马,没什么了不起!”
“但他们是中原人,中原人都很弱的!”身材魁梧的少年道。
匈奴小王子皱起了眉头,费连说的没错,中原人生下来都是小羊,长大了也不过是一只大羊,他们的孩子,不应该拥有这样的力量,尤其三个……都拥有这样的力量,这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说……中原已经悄悄地变强大了吗?
乌善最了解小王子的心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小声道:“王子别担心,我虽然没看清他们的动作,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三箭有猫腻,那个小姑娘,和那个个子小小的小男孩儿不是自己射的,三箭一定都是那个叫景云的小子射的。”
同桌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交卷时他特地瞄了一眼同桌的名字,瞄到了景云二字。
匈奴小王子道:“如果三箭都是他射的,岂不是说明他与我一样厉害了?”
不,应该说比他更厉害才对,因为他像他这么小的时候,是绝对射不到这么准的。
“他们是三胞胎?”他问。
乌善道:“应该是。”个子差不多,年纪差不多,穿着一样的衣裳,扎着一样的头绳,不是三胞胎是什么?
匈奴小王子道:“他真笨,如果他不把自己的箭分给弟弟妹妹,就能和我并列第一了。”
匈奴小王子在一帮同父异母的兄弟中长大,兄弟们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所以他无法理解原本属于自己的荣誉分给兄弟们的做法。
乌善原本还想说景云干的可不止这个,他还把弟弟妹妹做了试卷呢,但他一瞧小王子的脸色又觉得还是别说了。
之后是武试的第二轮——骑马。
南山书院考试用的马都是十分温顺的小西南马,别看是未成年的小马,对这群同样未成年的考生来说,已经算是庞然大物了。
考试的流程非常简单,只用从湖这边,走到湖那边即可,至于怎么走,是骑着走,牵着走,或是赶着走都无所谓,只是有个要求——不能伤害到马,曾有一届考试时,一个性情暴戾的考生为了逼马过河,生生用刀子将马扎出了血来,那位考生毫无疑问地被剔除了考试资格。
之后为避免悲剧的发生,书院都会事先宣读规则,总之,人与马都完好无损地到达终点才是最终的胜利。
此去终点,最近的路是眼前这条横切了整个湖面的林荫小道,这条小道的长度仅仅百米,按理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偏偏小道上摆满了两列长长的跨栏,两排跨栏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如此狭窄的距离,强行穿行是很危险的,何况那些密密麻麻的障碍,没受过训练的骏马一看都怕了,哪儿还敢跨过去?全都生生地停在了路口。
匈奴人是草原上的雄鹰,是马背上的英雄,如果现在骑的是小王子自己的坐骑,他有绝对的信心可以跨过去,然而这匹陌生而瘦弱的中原马,实在有些不听使唤。
乌善建议道:“小王子,我们可以沿着湖岸绕过去!虽然很费时,但我们是马背上长大的孩子,以我们的骑术,还是会将那些中原人远远地甩在身后的!”
匈奴小王子觉得乌善说的很有道理,当即勾唇一笑,策马从看上去较近的左湖岸绕行过去。
他这么一做,众人也纷纷效仿,就连蔺家的小公子也加入了绕行的行列。
但诚如乌善所言,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孩子,他们的骑术根本不是这群中原的弱鸡可以比的,他们将中原的考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就连骑术最精湛的蔺家小公子也丝毫不能望其项背。
不远处的高台上,三位院长与几位夫子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考生的比试。
与往年任何一届似乎都没有任何不同,大家都选择了绕行。
但中原的考生,被匈奴的孩子吊打得渣都不剩,实在是丢脸、太丢脸啊!
孙夫子道:“我记得丞相入学那一年也有匈奴的考生,丞相是怎么赢的?”
院长与有荣焉地说道:“丞相没有绕行,他让他的马跨了过去。”
众夫子惊讶,那年丞相也不过十岁吧,又是第一次才接触学院的马,怎么可能在完全没有训练的情况下让马跨了过去呢?他是怎么做到的?!
院长失望地叹了口气:“丞相之后,再无……”
他话未说完,一旁的江副院长指着林荫小道的入口叫了起来:“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指了指面前的林荫小道,仿佛在说“好吧我不骑你了,你快走吧”,但骏马害怕不肯走,她索性丢了马鞭,一把将骏马撂倒在地上!
众人狠狠地抽了口凉气,这小胖子吃什么长大的?居然一下子将一匹西南马撂倒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震惊的,最震惊的是她居然将马举过了头顶,从两排跨栏中间哒哒哒哒地跑了过去……
众院长:“……”
众夫子:“……”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