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觉得非常可怕的是,拂尘的丝线变成了一个绳套,将说话那人的脖子给套住,直接“拎”飞了出来。
“干什么?此乃官所,你居然如此造次,真是岂有此理!”被拎出来那人拼命叫嚣,似要激发现场人等同仇敌忾。
可惜没人帮他。
所有人都被吴元这一手给震慑住了。
李峡赶紧求情:“吴道长,言者无心,还望您高抬贵手。”
吴元看了李峡一眼,精神力泄去,那人脖子上的绳索陡然变成丝线,随即恢复拂尘的模样,直接飞回吴元手中。
那嘴贱的男子捂着脖子萎顿在地,看向吴元的目光满是畏惧。
其实拂尘对那人并未形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对其心理的打击却很大,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人逮了现形,又是怎么被拽出来的。
吴元目光如炬地盯着杨云,足下纹丝不动,好像杨云不答应,她就不走。
李峡满脸都是尴尬之色:“这位道长,既然吴道长跟您是旧识,你们有事的话,不如到外面院子里去谈?”
杨云看吴元如此执着,便明白若不给对方一个说法,今晚就赖定他了。
“嗯。”
杨云点头。
他站起来,准备跟吴元一起离开,杨玉环从对面席位跑过来,关切地道:“四郎,小心点儿。”
杨玉环看到有个疯女人找弟弟的麻烦,心里很着急,现在她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弟弟身上,关切发自肺腑。
杨云笑道:“姐姐请放宽心,我不过是跟这位吴道长出去说几句话,很快就会回来。”
说着他又对在场之人施礼:“诸位见谅,在下出去跟吴道长小叙,稍后再跟诸位共饮赔罪。”
……
……
吴元和杨云一前一后来到院中。
李峡等人识相地给他二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让他们可以私下交谈。
待左右无人,杨云才不满地道:“吴道友,当着这么多洛阳世家名门子弟的面,你这是何意?诚心让人下不来台吗?”
吴元瞄了眼杨云:“怎么,你还在意世俗人对你的看法?”
杨云道:“你可以不在意,我却不行,说白了我不过是凡夫俗子,跟你这样的方外高人不能相提并论。”
杨云很生气。
他不怕跟吴元撕破脸,本来二人的关系是敌非友,修道者内部的争斗千百年来都未中止,今日对上并不稀奇。
杨云之前曾想过把吴元当朋友,却也知道将来会因为利益问题在产生冲突,还不如一早便泾渭分明。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吴元一改之前强势作风,抱拳致礼:“我只是想跟你谈谈,若今日不谈,圣上来后便再无机会。”
“说吧。”
杨云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元道:“我听说了你和你师傅的事情,我走后不久,你也离开蜀地,乃是通过刘府相助离开……你怎能让刘小姐牵扯进此事?”
杨云早前就有预料,刘清媛助他离开之事隐瞒不了多久,果然在会野之战失败后,已不是秘密。
刘家一心把家族利益跟王昱捆绑在一起,现在本来说好的王家儿媳妇却暗助杨云离开蜀地,如此一来,刘清媛便背上了背叛家族和夫家的罪名。
杨云终于明白为何吴元跟他见面时会咄咄逼人,很可能是为刘清媛抱不平,当初二人会面乃是刘清媛一手安排,说明吴元跟刘清媛私下交情很好。
杨云道:“家师还在蜀地,我一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离开与否有何关系?刘小姐她与此事无关……”
“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吴元道,“刘家妹妹因此事为父兄迁怒,如今连家门都不得出,尚且不知后果如何,若她因此被家族怪罪,你实在是难辞其咎。”
杨云打量吴元:“难道吴道友是来伸张正义的?”
吴元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感情用事,稍微平复心情后说道:“我想问问你,令师提前算到会野城之战会遇挫,是真是假?”
杨云道:“算没算出来,事情已发生,于事无补。”
吴元轻哼道:“那就是真算出来了……他可真有心机,明明知道此战不能得胜,还不跟王将军说明,导致成千上万的将士阵亡,只让你这个大弟子到洛阳来……这是逃避,还是有别的目的?”
杨云从吴元的话语中,听到的是满满的阴谋论。
杨云心想:“她越是如此说,越说明对我和武尊充满敬畏。”
杨云道:“我到洛阳,只是做生意,怎会有其他想法?”
吴元道:“若只是做生意,怎会跟刘府尹相识,还受他举荐前去面圣?我才到便已听闻洛阳众多迎驾道友中,以你为翘楚!”
杨云摊摊手:“这只是刘府尹赏识罢了。”
“好一句赏识,其实根本就是你处心积虑。”
吴元面带愠色,“当日蜀地初见,便知你心机深沉,令师倒是很普通,反而你处处透出狡诈,后来利用刘家妹妹不说,还到洛阳来兴风作浪……今日来此赴会,你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杨云苦笑不已。
“这小妞对我成见太深,跟她解释等同于对牛弹琴,现在最好的应对之法就是不说话,她爱怎么想怎么想。”
“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