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医和袁姑姑进慈宁宫时,太后正命人传太医,折腾了一晚上和一早上,她也觉得胸闷气结了。
还有朱恒那,才一个晚上,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容易养回来的那个温和雅正的少年又不见了,原本明亮的双眸也变得空洞,太后担心他也郁结于心有损五脏六腑,这孩子本就体弱多病,心思重,若不及时调理,只怕日后会直接影响到他的生活。
哪知好巧不巧的,太后这边刚命人传太医,袁姑姑就领着卢太医进门了。
卜一见卢太医,太后愣了一下神,算起来她快十年没见到他了,当年朱恒出事,一开始就是卢太医负责医治的,花了一年多时间,非但没见一点成效还令朱恒遭了不少罪,她一怒之下把他连降三级。
卢太医自觉无颜留在太医署,自请回家潜心研究医学,这一走,就再也没回太医署。
没想到这次朱慎出事,皇上又把他请回来了,想必是朱慎的病十分棘手,太医署的人没有把握,只得请他出山。
太后正回忆往事时,卢太医诚惶诚恐地跪下去,老泪涕横地以头抢地,哭道:“臣卢人杰叩见太后,还请太后恕罪,臣有负太后所托,本无颜见太后,奈圣上有命,臣不敢不遵,唯愿以毕生所学,回报太后及吾皇一二。”
十年时间,太后的心态早就平和了,更何况,卢人杰之后朱旭又从民间找了不少名医,皆无成效,她也就知自己冤枉了对方。
“罢了,平身吧,哀家知道,不是你的错,是这孩子命里该有这一劫,你还是和哀家说说十皇子吧。”
卢太医听得太后如此一说,并未起身,规规矩矩给太后磕了三个长头,这才站起来说起朱慎的病情。
得知朱慎只是暂时的好转,且他之前这一年多也没少病病歪歪的,说白了,也是被邪祟困扰,幸而他天生浑厚,才一直坚持到今日,若想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除非他一辈子不靠近坤宁宫。
“你也确定是先皇后的怨灵?”太后问卢人杰,她知道他对玄学也略有研究。
“回禀太后,臣并不是很确定,臣只是确定十殿下被邪祟困扰,也确定十殿下身子单薄,坤宁宫阴气太盛,邪祟容易入体,别的,臣看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不靠近坤宁宫就可确保无虞?”太后问。
“回禀太后,在臣看来理应如此,只是臣毕竟修为有限,人外有人,还请太后听听旁人的看法。”
太后正想问问这个旁人是指太医署的其他人还是指方外人士,门口有太监通传,皇后来了。
太后本来因着朱恒一事多少有些迁怒到皇后身上,可乍一见皇后的两只眼睛也肿得像核桃,脸上脂粉全无,小脸蜡黄,也跟生了一场大病似的,那些责备的话她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