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阿梅是真心实意地照看曾荣,也是真心实意护着她,这也正是她不解的地方,因为这个阿梅也是个把欲望写在脸上和眼睛里的人,只是她比绿荷幸运的是,她背后有人指点,且她搭上了刘安。
“覃姑姑千万别这么说,要说谢,我们阿荣还得多谢覃姑姑,要没有覃姑姑,我们阿荣这病还不定怎么着呢,还有小翠姐也是,也没少帮我们阿荣擦身呢。”阿梅适时地奉承了对方两句。
她也才知道,原来这个覃姑姑对阿荣这么好,同样带回来的两人,曾荣是她主动提出的,绿荷是自己要求来的,进门后,两人的待遇也大不一样,不管曾荣是醒着还是睡着,覃姑姑每次来都会伸手去摸她的脸和身子,而对绿荷只是口头问问,从不曾上手摸过。
不知为何,阿梅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覃姑姑对曾荣好,也不喜欢曾荣瞒着她和覃初雪交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也隐隐有点担忧曾荣会不会背叛她。
这也是她尽心尽力照看曾荣的一个重要理由,她要比覃姑姑做的更好,要让曾荣感知到她的诚意。
覃初雪见阿梅一口一个“我们阿荣”,笑了笑,她不能自贬身份和一个小辈去计较什么,见曾荣吃上了白粥,她叮嘱她半个时辰后记得吃药便离开了。
小翠没有离开,拿起阿梅和红菱打的络子比较了一下,“你们两个都打这么多了?学这么快?”
“也不快了,小翠姐,你还会什么花样?”红菱问。
曾荣这才知道阿梅和红菱两个在跟小翠学打宫绦,小翠会很多她们不会也没见过的花样。
“嘘,我会的都教你们了。”小翠见绿荷似叮咛了一声,忙示意大家小点声,怕吵醒了她。
“方才姑姑说晚上容易反复,红菱姐你摸摸她,看她发汗了没,若有,也得更衣。”曾荣说道。
红菱一听忙过去摸了摸她,“糟了,好像又有点烫手了,身上也潮乎乎的。”
“给她额头那敷条手巾吧,湿手巾,再问问她渴不渴,最好是能喂点水进去。”曾荣提议道。
“你怎么懂这些?”小翠问。
“我们乡下人,生病了也没有钱看,打小便是这么过来的,能熬得住就熬,熬不住。。。”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大家都能听懂。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对了,阿荣,你吃完了,用不用下地走走,我瞧你足足睡了三四个时辰。”小翠换了个话题。
“也好,走走就走走。”
阿梅一听忙把曾荣的衣服裤子找齐了,曾荣说是要去出恭,小翠主动提出要扶她过去。
事后,小翠又扶着她溜达到了覃初雪的屋子,覃初雪正拿着本书坐在炕几前。
“姑姑看什么书呢?”曾荣凑了过去。
倒不是她厚颜,小翠既然扶她过来,想必跟覃初雪有关。
覃初雪把封面翻过来,曾荣瞧了一眼,《易安词选》。
“姑姑似乎对易安居士情有独钟呢。”曾荣笑了笑。
“情有独钟倒谈不上,喜欢是真的,不过我更多的感慨她这一生的际遇,可惜造化弄人,一代才女终究最后也只落了凄凉二字。”
曾荣见覃初雪说完后,眼眸看向自己,思绪却不知飘到何处,猜想这个真正喜欢李清照的人未必就是眼前之人,多半就是她的前主子,那个早逝的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