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难不成你是个奇才?刚学两个月刺绣就敢说进大绣坊做绣娘,耳闻目睹几天学的规矩竟然可以比肩我们这家这些有专人教导的闺阁小姐?”白氏说完特地瞥了一眼杨氏,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而另一边,徐靖也向徐家的小辈们吹嘘曾华的本事,会上山采药,会下河摸鱼,会掏野鸡窝,会去湖边摸野鸭蛋,会逮蚱蜢烤着吃,还认识很多野果,会分辨什么是覆盆子和蛇泡果,最重要的是,还会治疗毒蛇咬的伤口。
这些对城里的孩子们来说都是新奇有趣的,他们的日常生活大抵离不开这个家这座院子,除了念书学规矩礼仪,剩下的就是吃饭和睡觉了,偶尔也会上街会参加一些同窗或世交家的聚会什么的,可那也依旧离不开高墙大瓦,离不开规矩礼仪,哪有徐靖说的那些野趣有意思?
其实徐靖和他们也是一样,他也是这一次跟着老夫人回乡祭祖才发现,原来书本外还有这么多未知的东西,虽然低俗,登不了大雅之堂,但不可否认,它们带给他的快乐是真实的,也是令人怀念和值得回味的。
“这一说还真是这样,你妹妹才刚六岁,也懂这么多?这辨识草药只怕不是一件易事吧?”徐鸥听见徐靖那边的动静,也觉得这对姐妹身上的特异之处委实不少。
别的她不清楚,但她名下有一间药铺,据说药铺里的学徒光辨识草药就要学一到两年,曾华才多大?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敢直接上手去救治徐靖,这是碰巧成功了,若是耽搁了或者是判断失误了呢?这后果她有没有想过?
“回二姑奶奶,我们乡下人家天天和土地打交道,那些草药就算是平日不认识也混了个眼熟,学起来自然比一般人要快些,就好比你们城里人念书,就算这些字和词你们不认识,但平日里说的多了听的多了,先生一教肯定就会了。”曾荣把话接了过来,没让曾华说。
主要是曾华还不会说京城的官话,只会听一点简单的,而曾荣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怀疑,也刻意带了点老家那边的口音。
“这孩子,真不像是乡下来的,一点也不怯场,我呀,真是越看越喜欢。”白氏笑了。
难得见到有人敢这么跟徐鸥说话,且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乡下姑娘,怎么想都觉得舒畅。
还有,杨氏平日里也自诩书香门第出身,没少花精力教导她的三个孩子,可白氏觉得和曾荣一比,也稀松平常的很,未见有什么过人之处。
“二太太谬赞了,阿荣愧不敢当,只求大家别笑话了我们姐妹。”曾荣知道白氏和杨氏的过节,可她这会想讨好白氏进锦绣坊,只得放弃杨氏和徐鸥。
“你究竟念了多少年书?”杨氏一听“谬赞”二字,也忍不住问道。
“回大太太,真没正式进过学,只是在书院住了三个月,多少被熏陶了些。”曾荣恭恭敬敬地回道。
“好了,你们也别逗弄这孩子了,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想必她们也乏了,来人,送她们先回暮云阁休息。”徐老夫人发话了。
她虽然也对曾荣的学识存有疑虑,可她更多的是怀疑那个姓欧阳的小子调教的,只是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因而她主动替曾荣解围了。
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一路舟车劳顿,回来又吵闹了这半日,她是真需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