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晚正与忽夜来在午睡,听到声音便坐了起来,见是忽道然,不禁斥喝道:“二叔,此处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你最好自重!”
忽道然将手中的小道士往地上一丢,冷声道:“我的好嫂嫂,你最好向我解释解释。”
秋意晚看到小道士的时候,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冷声道:“小道长乃是我王兄请来的贵客,你这般对他,怕是不好吧。”
忽道然冷声一笑,搬了一张椅子到床前三尺近处,施施然坐了下来,抬眼看着榻上的秋意晚,说道:“如果陛下知道这小道士居然去探查佛寺禁地,想来会第一个要杀了这小崽吧。”
秋意晚秀眉微蹙,淡淡地说道:“小道长初来我宫中,想来也只是误闯而已,二叔何必小题大作?”
“我小题大作?”忽道然嗤笑一声,说道:“若是我去晚一步,这小牛鼻子可就将那人给放出来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秋意晚绞合的手掌蓦地发颤,只是面上却不露半点痕迹,淡淡地说道:“即便他犯了大逆之罪,他也是你兄长,你这般说他,合适吗?”
“我可也没这样心怀不臣的兄长。”忽道然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忽家世代忠良,可不能让他给坏了门楣。”
秋意晚犹豫了一下,试探似地说道:“二叔,知道忽家之传承?”
“当然知道。”忽然道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道:“忽家世代为比丘国之栋梁,辅佐国主,共禳太平。”
秋意晚眼中难掩失望之色,语气转为冷淡,说道:“二叔,难道不知女子内闺不得擅闯吗?”
忽道然浑不在意秋意晚话里的讥诮,只是指着小道士说道:“我是来讨个解释的。”
“哦?我能有什么解释需要给你的?”秋意晚坐在榻上,却仍不减雍容之姿。
清风却是在借机调息,好择机逃走。
忽道然冷眼看向秋意晚,喝问道:“我很想知道,这小道士为何能去寺底。须知蛇佛寺外可是浇铸了铜锁的。若无引魂之物诱导,如何能进得去?”
秋意晚启唇一笑,却是半点笑意也无,更像是讥讽,“小道长可是修仙之人,应该会些法术。再者说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与夜来,一直在午睡呢。”
忽道然眉尖一挑,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冲秋意晚说道:“够了,你不必再装了。我问过厨娘了,中午你给他吃了素肉,他精气过溢,所以神魂才会不由自主地出窍。你守在我这小侄子,哦不,应该是小侄女身边,想必是为了压制她的神魂吧。”
清风抬眼看了秋意晚一看,心下微讶,他本以为是自己修行不当,所以再次魂离魄散,想不到却是她在饮食里做了手脚。
“妾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秋意晚无比怜爱地摸着还在熟睡中的忽夜来,淡淡地说道。
“你会知道的。”忽道然冷笑一声,目光灼然地看着秋意晚。
秋意晚不以为所动。
忽道然缄默了一会儿,忽地说道:“你不是沙门荆棘的妹妹,对吗?”
秋意晚身体一僵,抬眼不可思议地看了忽道然一眼,“你这样直呼国主的名讳,不怕也被判个大不敬之罪?”
“你是他派来我忽家的,对吧?”忽道然不答反问。
秋意晚睫毛微颤,却低下头看向忽夜来,并没有答话。
“你下嫁我大哥时,我本就有些奇怪。”忽道然也不管别人听或不听,兀自说道:“陛下明知我大哥誓必会反他,为何还要将亲妹妹嫁线我大哥呢?我初时以为陛下是在刻意安抚我大哥,后来我发觉不对。因为我大哥那点谋算在陛下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那么陛下这一举动,必定另有深意。我便在想,究竟会有什么深意呢?”
“我一直想不通。”忽道然抬眼看着秋意晚,眼神凌厉,说道:“直到夜来出生后,我终于明白了……”
“住口!”秋意晚蓦地勃然大怒,冲忽道然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