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了,那你看我倒了麽?”
吴蓉蓉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耳熟呢?
郭老师笑道:“蓉蓉你没看过水浒传麽,接下来你要是再不给他酒喝,他可就要发火了。”
“那可不行!”
吴蓉蓉道:“这是周主厨立下的规矩,谁也不能破例的。”
“蓉蓉,我立这规矩,主要还是因为这酒太烈,醉起人来厉害,怕伤害到大家的健康,
这位仓先生可不一样,他要喝多少酒,你只管拿给他就是了。”
周栋笑吟吟的走进大酒缸,一直来到仓燕山的面前,微笑道:“仓酒王好啊。”
“哎,这可不敢当。”
见是周栋,仓燕山忙站起身来:“在你的面前,酒王什么的就算了,我会脸红的。
不过这三碗不过冈啊,我确实是想多喝几角子,
多少年了,像这么正、这么烈的黄酒可是少见了。
用的水源不一般吧?
我喝出其中应该有鲁省的佳水,另外......如果不是用黄河长江选出的好水酿造,新酒断然不会有这样醇厚佳烈的味道。”
周栋伸出大拇指:“果然是行家!”
“在周酒神面前,我老仓哪里敢称行家?您就别笑话我了。”
仓燕山连连摆手道:“您这样用水,如果配合上好的酒米,和精心制作的酒曲,要酿出这样的好酒确实是可以的,
可我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总感觉您这酒里有种说不出的神韵,仿佛是天地精华都被融入其中了一般......
据我所知,曾经有几位酿酒界的老前辈有过这样的作品,可也只是偶尔成功,就连他们也不敢说每次都能酿造出来。
周酒神,还请指教,这种只能意会的神韵究竟是怎么来的?”
好家伙。
郭于两位老师听得面面相觑,心说行家就是行家啊,自己就是喝着好,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人家仓酒王不光能喝出周栋用了哪里的水,还喝出神韵来了,这就是差距啊。
周栋却是听得一身冷汗,
要说传说级酿酒技能那定是比仓燕山的手法高明,可所谓的酒中神韵,怕也就是传说级酿酒技能提炼大地精华的能力以及美酒星谱中‘酒引’的作用了,这可让他如何回答?
仓燕山跟别人不同,就酿酒来说,那算是同行,更是内行,要是不回答,那也不合适,想了半天才道:“您也说是只能意会了,这个......这个可让我怎么说呢?”
仓燕山认真地看了看他,忽然重重点头:“周老弟你就不用说了,我全都明白!”
“啊?”
周栋一呆,您这就明白了,您都明白什么了?
“酿酒之道,其实就是调合天地、提粹精华,所谓天地之道、首在感悟,存乎于一心也,此非可传之道,乃是可悟之法!”
“说得好!”
郭老师挑起大拇指,连连的称赞,说得太好了,好到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啊。
于老师看看仓燕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个人可触碰不得,碰一下估计自己就得飞出去......
仓燕山认真地望着周栋,眼中又是满是期待和希冀:“周老弟,我理解的对不对?”
“对,太对了!还是仓先生厉害,把我想说又说不出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周栋一脸正容道。
“哎,我哪里比得上你这位华夏酒神,我这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别说掌握,就连领悟都不曾领悟......”
仓燕山越说越是痛苦,所以更要喝酒了,将吴蓉蓉送上的整整一坛子三碗不过冈统统倒进了口中,边喝还边不停地吹捧周栋:“这样的好酒,足称‘神品之酒’,空前绝后,空前绝后。”
郭老师摇头道:“仓先生这么说我可就不同意了,这才是周老弟酿造的第一批酒,最多一个礼拜,周老弟酿造的新酒可就要上市了。”
“什么!”
仓燕山一听眼都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原因,死死抓住郭悳冈的手道:“新酒!那叫什么名字?”
“哎呦,疼!您可轻着点,男女授受不亲!”郭老师最坏,随口一句话就给仓燕山变了个性·别。
“听说叫‘将相和’。”
于老师也惦记着这酒呢,不然也不会撺掇着老郭把续本的《济公传》都给上了。
“将......相和?”
仓燕山全身剧震,死死望着周栋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还记得我少年时初学酿酒之法,恩师曾对我说,这酒中自有雷霆之怒、更有绕指之柔,普通酿酒师能将一者发扬光大,可为大酿酒师,
这两种酒性,正如将相不和,水火冰炭,若是有人能够令其融合为一,则为酒中圣手、酿酒师中的国士也!
想不到,我这一次来楚都,竟然见到了酒中国士!
酒神超凡脱俗却不入世间,正如当日在京都遇到的那位潇洒风·流的周老弟,可酒中的国士,自有大胸怀,正如那周游人间的神仙,才是真正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真酒神!”
完了,这个人疯了。
今天四位老爷子来得晚,走进店来就听到仓燕山正在发表这番感人肺腑的演说,顿时面面相觑,心说这仓燕山可是国·字号的人物,虽说就是个管酒的,可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是发的什么疯啊?
周栋更是哭笑不得,酒鬼就是酒鬼,喝成酒王也脱不了本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风·流来着?咱能不能别乱用词啊。
想了想道:“仓先生您别太激动了,将相和其实就是个名字......”
“不不不,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名字,我这次来楚都,真是有天大的收获啊!
周老弟,这出窖的第一坛‘将相和’,能让我首先品尝麽?”
周栋微微皱眉,心说这是什么规矩,你这不是让我为难麽?
酿酒师也有酿酒师的规矩,周栋虽说对这个行当的规矩了解不多,这些天也没少听严一说起,酿酒师一般还是比较忌讳同行的,更别说是品尝还没上市的新酒了。
有心想要拒绝,不过当看到仓燕山那双纯净如酒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孩子般的求恳,周栋终于还是心软:“行吧,我和仓先生也是朋友,这个要求其实也不算什么。”
“哈哈,就等周老弟你这句话呢,咱可先说好了,我跟老于也一起去,咱们也想尝尝这新出窖的第一坛酒呢。”
郭悳冈哈哈大笑,在楚都等了这么些天,等得不就是这个机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