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晃连忙一欠身,连道不敢。
张御与他攀谈了两句,见这位言语风趣,见多识广,更是对外层诸宿情况十分了解,便就邀他坐下共进午食。
息晃受得此邀,不禁一阵惊喜,赶忙应下,毕竟便不提玄廷巡护这一层身份,张御也是一名修行有成的修道人,他平时想巴结也巴结不上。
张御在又问了几句话后,方才所点的菜肴端了进来,这时他目光往下方一瞥,却是注意到一个气息与众不同的英俊男子。
这个人身边坐着一排女性护卫,面目看起来与一般天夏人差不多,可他还是能感受到明显的不同,外貌应该只是伪装,但这个人能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显然另有背景。
他道:“那人是谁?
息晃看了一眼,笑了笑,道:“巡护,那位不能称之为是‘人’,只是一个异神的神裔罢了,此前那个异神曾有意投靠我天夏,故是派了这个神裔为使者到此。
不过这些异神时睡时醒,在派出这个神裔后,已经沉睡五十多年了,至今还未醒来,所以这个神裔也就得不到新的神谕,只能一直停留在此。
巡护放心,这五十年来,此位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并没有去过其他地界。
说来也是有趣,这位十分喜爱我们天夏的舞乐盛剧,每过半月就会前来观剧,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夏名叫‘沈慕仙’,甚至还想请动我们的人,为他们量身编排一幕独属于他们自身的造世神话盛剧。”
而在此刻,‘沈慕仙’似也是感到了有人在注视自己,他抬头看向上方某一处厢座,想了想,对身旁的年轻译者道:“薄先生,坐在那里的是什么人?我记得那是房署主的厢座,今天他好像没来啊。”
他来奎宿已有五十年了,也懂天夏的语言和文字,不过按照规定,他四处行走必须要带上译者,对外交流也必须通过译者,自己不允许主动与天夏人交流。
并且他还必须给译者和役从支付一笔丰厚的酬金,可就算这样,天夏学子没几个人愿意来给神裔效力。
还这一位薄姓学子还是军务署下令安排给他的。
薄姓学子虽然心中看不起这位异神神裔,但是拿人酬佣,他办事还是尽心尽力的,他命人去拿来今天的宾客名单,在看过之后,目光不由一下睁大,他压下激动心绪,低声道:“沈先生,厢座之中那是我天夏的玄廷巡护。”
“哦?”
沈慕仙也是了解过天夏的礼制的,一听之后,也是肃然起敬,他和身旁的某个老者商量了一下,热切问道:“我能去拜见一下这位巡护么?”
薄姓学子犹豫了一下,道:“可以,我这便代沈先生过去一问,成不成我不能保证。”
“等一下。”
沈慕仙也知拜见一位玄廷来的上使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对身旁人道:“把我带来的那个东西拿来。”
他这一次来此当使者,自是带来了不少东西充当礼物的,不过面对玄廷巡护,他决定拿出其中最好的几件。
很快一只天夏风格的玉匣便被送到了高处的厢座中。
张御与沈慕仙并无交际,本来不打算收这东西,不过出于警惕之心他扫了一眼,却发现里面安放的是一块残破石板,上面刻画着许多模糊不清的古怪字符,他不由眸光一动,改变了原来的主意。
他略作思索,道:“让他来一趟吧,有些事我正好问问他。”
他拿过那匣子,拂袖打开之后,那一块石板也是显露了出来。
他目注其上,这种东西他之前见过几次了,最早是他养父留下的那一块,并且某人还从中获得了力量。
他的养父还留下了线索,似乎有意让他去寻找这些东西,而后来在青阳天机院总院主方谕中那里又见到了几块残破的石板,只是方谕中那时候失去了一些记忆,也说不清楚这东西的具体的来路。
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见到了类似的东西。
沈慕仙得到允许后,惊喜不已,他整理好装束,一路来到张御的厢座之中,在进门之后,对着座上张御恭敬一揖,天夏礼节可谓学了个十足十。
张御点首回礼,而后他一指那块残破石板,道:“沈先生,不知这是何物?尊驾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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