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国瑞走过的甬道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污渍,这些污渍,要么是一滩滩的,要么是喷射状的一滴一滴的,整个的甬道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李国瑞看着这些污渍,闻着这气味,便不由自主的想:“这些莫非都是血迹?”
这时候,一直走在他右边的一个锦衣卫却因为踩上了某块疑似血渍的东西,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一跤。这个锦衣卫便骂道:“路小川,你们这大牢里面也不经常打扫打扫,害得老子差点摔一跤。”
走在李国瑞左边的那个锦衣卫却不以为意的回答道:“曹添,别抱怨了。这大牢中,最多隔一天,就要冲洗一次,要不然,这血早就淤积起来,把房子都埋了。你自己练武的时候,下盘没练好,倒好意思来怪我们,你看我们,哪个会在这里摔着的?”
正说着,李国瑞的脚下却也是一滑,他没有练过功夫,自然也没有所谓的“下盘功夫”可言,这脚下一个不稳,人便整个的扑倒了下去,好在那个叫做路小川的锦衣卫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背心,将他提住了,他才没有直接一脸扎进一泊血迹中,但是惊恐之中,他的手往前一伸,却是沾了满手的污血。
“啊……啊……”李国瑞惊叫了起来。旁边的曹添皱了皱眉头,顺手掏出一方白色的抹布递向李国瑞道:“侯爷擦擦。”
惊魂未定的李国瑞顺手接过抹布来擦了一下,他的眼睛落在抹布上,却见自己擦过的抹布上明明显显的两个血手印,便又惊叫了起来,同时一把把抹布丢到了地上。
曹添摇摇头,弯腰把抹布捡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出去还要用来擦鞋子的呢。”
他站直了身子又向路小川道:“要说你们这些做狱卒出身的,手上的功夫都还只是一般般,但是下盘功夫,却没一个不好的。啧啧,都是这种地方出来,却也难怪。要说你们只里面,要死多少人呀?”
路小川正要回答,却听到前面传来一声长长的惨叫,这叫声尖利得就像用铁器在玻璃上使劲刮一样。让人直想捂住耳朵。
不过无论是曹添还是路小川,对着声音都毫不在意,只有李国瑞听了,却是吓得不敢再往前走了。以至于曹添只好提醒他道:“侯爷,您的牢房还在前面呢。”
李国瑞脸色惨白,迈不开步子。他哆哆嗦嗦地问道:“那……那……前面是在干什么?”
“无非就是上刑罢了。”路小川毫不在意的道,“听这声音,倒像是‘披麻戴孝’。”
“什么是‘披麻戴孝’?”曹添却来了兴趣。
“还不是常言笑那家伙想出来的。”路小川撇撇嘴道,“曹指挥有一次闲聊的时候,说起大家扒人皮的手艺都不如十几年前的那些前辈。也不记得是谁,说那时候我们扒人皮扒得多,差不多一两天就能扒一张人皮下来,不像现在,十天半个月都未必有一张皮给人扒,这手艺自然就生了。后来常言笑便想出了一个法子。他用麻布把人裹起来,然后再用针穿着丝线,把这些麻布细细地和那人的皮缝在一起。等到出的血都干了,这麻布便和那人的皮几乎连成一块了,然后再猛地把麻布扒下来,呵呵,就听那叫声,估计效果和直接扒皮也没多大差别,但是却可以反复的操练,一个人,‘披麻戴孝’一次,最多过上两三天,就能让他再来一次。不像扒皮,就只能扒一次。听说曹指挥对这一招很是满意,常言笑因此据说是要升官了,今后我们见着他,只怕是要下拜磕头了。”
“妈的,老子怎么就想不出常言笑这么好的招数?”曹添羡慕地道,同时用眼睛扫了扫李国瑞,似乎是想要在李国瑞身上试试什么新花样一样。
“你慢慢想吧,”路小川摇摇头道,“想好了就来找我,反正兄弟我这里,别的不多,做试验用的材料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