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见盛世尧并没进隔壁房,往长廊那端而走,加快步子追上了问:“你要去哪?”
他冷冷丢了一句:“别跟着我。”
脚下顿了顿,咬牙又跟上,执拗地道:“总之你到哪我就到哪,别想甩下我。”
“不管你外婆了?”
“外婆已经醒了,有梅姨照顾,我很放心。”
沉默了片刻,眼见走到院门口,他又开口:“信不信我能让你跟不了?别逼我对你动手,让你昏在路上。”这回他的语气很不好,含着警告与威胁。
我心上颤了颤,脚下不由放慢了,转眼他就走离了十多米,完全没有停下或回头的打算,心气上涌,脑袋一热就冲着他的背影吼:“那你动手啊!索性就把我弄昏了,让我想跟也跟不了。”我大步追上拦在他身前,仰视着他,一字一句道:“盛世尧,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要是想走,在刚才救完外婆就能离开了,为什么你不走反而留下来要告诉我那些?算我拜托你了,别让我再猜,我太笨,猜不中你心思的。”
他如果是真不让我找到,那么即便是我花了小心机侯到了他,也能被他在第一时间放倒,一觉醒来,又人去楼空。既然他选择将那些隐秘的事告知于我,必然是有了妥协,那为何现在又要一意孤行离开,而不让我跟着?
问出的问题犹如石沉大海,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从旁边绕开、越过、砰!
我惊然转身,看到盛世尧竟栽倒在了地上,连忙上前扶起他,双目紧闭已是昏过去。怎么会这样?连唤数声都未醒,幸亏离疗养院没多远,我将人往回拖,到门前时就喊来医护人员帮忙,帮我将他一起抬到里面。院长与医生询问我怎么回事,略一踌躇就谎称说看到这位老人突然神志不清地往门外走,不放心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就栽倒在地上了。
院长不疑有他,安排医生去诊治,回头找出那间病房的资料,得知此名老人为孤寡老人,在两月前入住外婆隔壁房间,因为他本身并无病疾,所以只当进院休养,只偶尔护工帮忙照应一下。我忍不住多问了句,外婆病区不是都属于重症嘛,为何没病例的老人也会安排。
院长解释说那是因为刚好之前的病患转院了,房间就空了下来,院里因为发展前景好,房间都没空余,于是就给安排在了那。
说话间,医生已经为盛世尧做完检查走出来,神情懊恼地说碰上了个固执的老人家,本想解开他衣襟为其做全身检查的,可就在他解了两颗口子后,老人就醒了,冷冷呵斥说不用做检查。最后只测了血压与脉搏,都属正常,判断因是老人体虚疲劳所致昏迷。
我知道原因一定不是如此,但明白盛世尧为何不肯让医生做全身检查的原因,若他身前那张布满全身的蝙蝠图腾曝露于人前,不得把医生给吓死?
见护工把人从检查室里推出来,我连忙自告奋勇上前帮忙,接过了护工的活。推着他往外婆病房区走,只见躺在推床里的盛世尧半阖着眼,如今他脸上尽是纹理,也看不出他脸色好坏。周旁人来人往,不好多问,等进了房后再细问原因吧。
转过弯又到长廊一端,远远见梅姨站在外婆病房门前朝这边探望,心道不好,刚谎称去送人,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等下梅姨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梅姨蹙了蹙眉就走上前来,看了眼推床内的盛世尧问:“他怎么了?”
“刚他突然神智不清冲出了大门,我怕出事就追了上去,追到外面就见他倒在了路边。这不,费了一番周折嘛。”
“你又不是这里的护工,这事怎么让你来干呢。”
我连忙解释:“不是的,是我要求把人推过来的,正好顺路,而且他与外婆也算是邻居,邻里关系要和睦嘛。”梅姨没再多问,与我一起把推床推进去后,有些犯难地说:“要把他移到床位上的吧,还是去叫护工来。”说完扭身走出了门。
我乘机上前询问:“你刚才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