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功夫,竟可以练到这般出神入化之境!”梅远尘一直以为云鸢便是这世上顶了天的高手了,没想到这青年道士看起来似也并不比自己大着多少,竟有如此可怕的身手,若非亲见,绝不敢信。
“这小姑娘半个时辰后便会转醒,你毋须忧虑。”青玄道人从门口走过来,平静地说着。他脸上神色全然没有一丝紧张或惧意,仿似适才那四人不是他杀的一般。说完,在海棠躺着的床褥对侧茶案坐下。
从把那四人打到崖下至此时,青玄甚至都没再看过海棠,却准确说出了她将醒的时间,梅远尘虽不知他凭何断言,却半点也不怀疑,欣喜道:“那便好!那便好!”转头望向青玄,满脸感激,突然从床沿起身,重重跪在地上,伏首道:“道长救我二人性命的大恩,此生绝不敢忘!”青玄便似不曾听到他说话一般,自顾嘬着茶。
梅远尘未得恩人回应,自不敢起,伏首跪地久久不起。
“你,与我有深缘。”梅远尘正战兢中,忽听座上恩人说道。
青玄说得甚慢,梅远尘自听得清楚明白。想起昨日校武场上自己连费格栋粗浅的一招半式都抵挡不住,又想起爹娘几番令自己修武傍身,又再想起适才形势怎样的可怖险恶,自己二人几乎就要被人迫害而死,猛然抬头振声恳求道:“道长,远尘资质虽鲁钝,亦无半点功夫底蕴,仍厚颜恳请道长收我为徒,望道长,成全!”说完跪行几步,在青玄道人面前五尺停驻,伏首拜下。
“可以。”青玄几乎未有半分犹疑,立马便应了梅远尘所请。
梅远尘绝未料想恩人应答如此干脆,大喜过望,就要再拜,却被恩人及时止住,正听他道:“那日小摊之上,你替我付了二两银子餐钱,我此刻还于你,你且拿着。”梅远尘不明所以,但恩人既有言,自不敢违拗,依言将双手举过头顶去接了一了银锭。又听恩人言道:“道不走空,你身上有多少银钱,通通供奉于我!”
梅远尘听了,一阵窘迫,低头惭愧道:“道长,远尘今日行走匆忙,不曾带来银两,可容我回去一番置办?”
青玄翘着二郎腿,端过茶有嘬了一口,叱问道:“此刻你手上奉的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