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泽经常夜战,在夜里看到小星星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忍不住低头悄声问道:“你们那里看不到?”
林怡然朝周围看了一下。
周围的丫头、小厮连忙离远了几步。
“是的,我们那里的空气不好,连月亮都很模糊。”
“怎么会这样?”
“工业太发达。”
“工业是什么?”
“呃……”林怡然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挥了挥手,“说不清!”
夏宗泽看小妻子不耐烦的样子,也不追问,笑笑。
月亮、星空给天空增添了无穷的诗情画意,令人遐想万千。一片透明的灰云,轻轻地遮住了月光,月色朦胧,如同坠入了梦境!
轻柔的晚风拂过,灰云又消散开去,纯净的月光,冲洗着柔和又美丽的又让人陶醉的初秋之夜。
月光融融,裹着大街上一对年轻的夫妇,让他们仿佛从仙宫走来,如梦如幻。
林怡然的头半枕在夏宗泽胳膊上,歪头看着夜色中的美景,丈夫、儿子、一切都让清冷的秋夜变得温暖起来。
“美不美,公子大人?”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不好玩!”
“确实不好玩,要是现在能躺在床上就好了。”
林怡然伸手掐了一把夏宗泽的胳膊,“公子大人现在应当说,嗯,这月色不错,有美人相伴,我心足矣。”
夏宗泽转头:“这是你想说的话吧!”
“那你承认自己是美人罗?”
“信不信我揍你。”
“哈哈……”
“小心把儿子吵醒。”
“你放心,现在就算把他扔了,他都不会醒。”
“胡说八道。”
“嘻嘻。”林怡然的小脸噌了噌了夏宗泽的胳膊,“公子大人,你看,这里有一小片树林,好美!”
黑暗的小树林静静的立在两个胡同交接处,在月亮的照射下,若隐若现,丝丝缕缕柔和的月光,轻抚着叶子,把月光透进树林,幽暗的小树林显得诗情画意。
淡淡的月光轻轻抚摸着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使万物生灵都进入了梦香。也为夜行的人们照亮着前进的路。
回到府衙后,累了一天,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大床上,开始时,三个人,按里中外的顺序,整齐的并排睡着,可是睡着睡着,他们的姿势全变了。
夏宗泽怀里挤着小妻子,她一条不安分的腿完全搭在夏宗泽的腰际。
睡到酣时,林怡然把自己的口水都噌到夏宗泽胸前的中衣上了,可是他仿佛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沉沉的睡着。
小白呢?父亲的怀抱被母亲抢了,他到哪里了呢?
可怜的小白,已经被父母抛弃到脚底了,他小小的身子正趴在父亲一只脚上,双手抱着父亲的脚底,睡得正甜,也跟他娘一样,偶尔流下的口水,全噌到老爹脚管中衣上去了。
怀拥脚抱,夏宗泽这一夜是不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非也,夏宗泽会翻身,会改变脚放的位置,那会不会压到怀中、脚底的人?
不会,这一家三口的生物钟已经神同步,夏宗泽随意翻身的时候,无论是怀中的妻子,还是脚底的儿子,都会随着他姿势的改变而改变,绝不会爱到丝毫伤害。
这就是习惯,爱的习惯!
晚风习习中,卧室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信,被一个小瓷杯压着,信角偶尔被风吹起。
遥远的宁国太子府
宁太子的灯还在亮着,案桌上一大堆公文,随着沙漏慢慢变少。
贴身长随良子催了几次后,不敢再催了,轻轻出了书房,找到长史赵先生,“你催催殿下,让他赶紧去睡。”
赵先生长叹:“你以为殿下不想睡吗?可是王上什么事都不做,所有事都让太子做了,不仅如此,多少人盯着殿下,等着他的错处,殿下他不敢松懈啊!”
“先生,那也不能整夜整夜不睡。”
“行,我再去劝劝。”赵先生放下手中的公文,刚想出门,想了想叫道:“魏大人——”
“先生,叫小的何事?”
赵先生说道:“把三王妃夹带给太子妃的信给太子殿下看看。”
“是,小的马上去拿。”
赵先生带着书信到了太子房间,“殿下……”
“何事?”
“下官把夹带给太子妃的信带过来了,不知殿下要不要看?”赵先生小心说道。
宁太子停下手中的笔,抬看向赵先生。
“殿下……”
太子没忍住好奇,放下手中的笔,“拿过来。”
“是,殿下!”良子连忙从赵先生手中拿过信件递给了太子。
宁太子一目十行,都是些养生之道,好像若华已经照着这些做了,效果好像不错,也没有什么特别嘛,那若华惊讶什么?
宁太子刚想摇头,信的末尾有四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夫妻房事’,他抚额……他无语……他……
真得很特别啊,老三媳妇,这……宁太子感觉自己一时之间情绪太多太复杂,说不出自己是何种想法,何种滋味……
宁太子起身离开了书房。
“殿下……”
“别让人跟着我,我想静静!”
“是,殿下!”
前吴国苏城
黑夜之下,某个有门楣的府邸,几个黑衣人跃进了墙内,他们或是留在门口望风,或是停在院中接应,或是快速进了主人的书房。
书房内
主人正在发呆,边上站着一个年轻的护卫,他双手垂立,不时朝主人瞧几眼,不时暗暗撇嘴,书案上的蜡烛眼看着就燃尽,他忍不住开口了,“老爷,该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发呆的年轻人皱眉,“不要叫我老爷!”
“将军,那也得赶紧睡了,明天的事真得很多。”
“可我都不想做。”
“老爷,啊不将军,宁国人该给你下的台阶都下了,你……你难道真想像钟将军一样,做个阶下囚,一家人从此比庶民还不如?”
年轻人抬头看向护卫,“可……”
“将军,正如方大人所说,这天下眼看着都要姓夏了,你还纠结啥?”护卫苦巴着脸说道。
“我……”
“将军……”
护卫说道:“将军不要犹豫了,底下的军士们可说了,现在的军饷待遇可比以前好上百倍,他们觉得人生有此满足了。”
“可我们是吴国人哪!”年轻人不甘心的回道。
护卫说道:“将军,我刚才不是说了,这天下都要姓夏了,还什么吴不吴的。”
“唉……”姚正宽不想面对的现实,还是得面对了。
“将军,我觉得吧,人得惜福,以前你是怎么熬的,怎么想往上爬的,可是几年时间,你也不过从百卒长升到校尉,人家宁国人一上来就把提到大将军,品居正四级,将军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人家给你实权啊,让你统领十万大军,将军,十万啊,你以前才统几千人……”侍卫说到这时,突然张大嘴,“将军,你不会是胆怯吧?”
姚正宽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护卫,“瞎说什么!”
护卫仿佛发现了自家主人的心事,叫道:“将军,你最多时才领一万人马,现在领十万,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做不好啊?”
“知道你还说!”姚正宽叹道。
“将军,那你就不要纠结了。”
“……”姚正宽没吭声,家国,能力……一切都让他举棋难定,矛盾不以。
护卫说道:“哎呀,我们是吴国人,有些情绪很正常,不过将军,你担心什么呢,宁国人让你干,你就放手干,乱世之时,真是英雄辈出的时候啊。”
“阿三,你整天胡言乱语什么。”
护卫连忙说道:“公子,难道不是,你是富户家的公子,可不是士大夫家贵公子,我们姚家等着你发迹,光宗耀主呢!”
“知道了!”姚正宽捋了一下把脸,“守城时,我尽力了,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可人总得向前看是不是?”
“公子这样想就对了,有机会,赶紧大展拳脚,听说现在的统帅,三个月前好像还是一个小寨子的护卫,这一跃就成了统帅了,公子,你可别被他比下去。”护卫提醒说道。
“他能行,我当然更能行。”姚正宽不服气的说道。
“对,公子,想得对!”阿三轻松的说道,“那公子该去休息了吧!”
“嗯!”
“哎呀……”阿三跌倒在。
姚正宽大惊,连忙上前探阿本的气息,一边探一边回头,“何人?”
“卖国求荣的狗东西,该死!”
“谁——”
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阿三没死,只是晕过去了,姚正宽从地上站起来,“你是谁?”
黑衣人说道:“姚将军,我们生是吴国人,死是吴国人,你为何要降?”
姚正宽冷哼:“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没听过吗?”
黑衣人仿佛有些婉惜的说道:“姚将军,你尽心尽忠为国守城,大司马一直很欣赏,希望你能一如既往为吴国效力。”
“大司马,他不是……”
“是,大司马他为国捐躯了。”黑衣人沉重的说道。
“那你……”
黑衣人说道:“我受大司马所托,带着吴王儿子,以图复国。”
“吴王的儿子不都让夏宗泽抓捕都杀了吗?”姚正宽吃惊的问道。
“有一个外室……”
“外……”姚正宽冷冷的笑起来,“真是笑话,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能匡正扶国?”
黑衣人说道:“再怎么样,他也是吴国王室的后裔。”
“别搞笑了。”姚正宽冷冷的说道:“一个正宗的王室都没能保住吴国,一个私生子复国?我姚某人不相信。”
“姚将军——”
“你走吧,我就当从来没看见过你。”
“姚将军,大司马暗中养了万人大军,你可以统领着这些人,趁夏宗泽不在,打个趁其不备。”黑衣人连忙露出了自己的底牌。
姚正宽紧眯眼看向黑衣人,“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姚正宽严肃的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你想拿区区的一万人夺回吴国怕是不可能了。”
“如果能成呢?”
姚正宽嗤笑,“你知道姓方的为何一直等到这几日才来说服我?”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