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摇头,“不了,我跟爹娘说好了,要回去吃的。”
“林大人……”
林怡然说道:“你们不需要客气,这是举手之劳。”
吕振宗含泪说道:“林大人,我们吕家真是受你恩太多了,这……”男人有泪不会轻弹的,可想而知,他感激到何程度了。
林怡然再次轻轻摇头笑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有缘,这些恩不恩就不要说了。”
“大人……”吕氏夫妇眼中都有泪,可他们不知该如何报答。
“好人,二位,你们在家慢慢练着,这假腿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话,找我,我让邵伯给你修改。”
“大恩不言谢,吕某记得心里。”
林怡然笑笑转身离开了吕家。
佑福县衙
明和主仆两人已经把饭煮好了,可是应该回来吃饭的人却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看着脸色不好的公主,瓣儿小心的问道:“小姐,要不小的派个人出去找找?”
明和摇了摇头,“不要了,我们先吃!”
“公主——”瓣儿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
明和已经没有来时那么快乐高兴了。
为何呢?
呆在县衙,再怎么样足不出户,总还有消息传到了耳朵里,什么样的消息呢?
凌齐轩和自己大哥打仗的事,明和已经知道了,一个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爱戴的大哥,两个男人对自己来说,都是那么重要,可现如今,他们竟走了对立面,竟面对的对攻杀起来,这让她情何以堪,让她如何自处。
明和公主刚刚开朗起来的心又重新布上了阴霾。
县郊大营
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天地相接处,还有些红晕,这是下雪的前兆。
大营外,越野跑终于进入尾声,杨将军和其他校尉带着各自的兵回来了。
由于杨校尉表现不错,现在已经升为部曲都统了,也就是将军了,位仅次于凌齐轩。
杨将军带着越野跑的数据到了凌齐轩跟前,回道,“凌将军,这次越野跑的速度比前几天有很大进步。”
凌齐轩点了点头,说道,“不要小看这越野跑,这不仅仅体现作战速度,还考验将士们的耐力,对于持久战是一种很好的锻练。”
“是,将军!”
凌齐轩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余下的,你让各部、各旅自行训练。”
“是,将军!”
等众将士都散去后,凌齐轩的近身侍卫,拿过大氅给他披上,说道,“将军,天色已晚,我们回城吧!”
凌齐轩想了一下说道,“今天,我留在军部,你让人回县衙去通知一下。”
“是,将军!”
凌齐轩抬头看了看夜空,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心里有些隐忧,陵、平两国也许不会死心吧,越是要过年了,越是要警醒,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宁国北部地区
经过三天两夜的奔袭突战,夏宗泽不仅打退了敌人的数次偷袭,还把敌人追到了平国领土八百里。
鹅毛般的大雪已经飘了有一会儿了,如果再不回转,今夜宿营都成问题,他赶紧勒马到了夏宗泽战马边上,叫道,“将军,敌人已退,我们该回去了。”
夏宗泽勒住马头,朝前方看了看,微眯着眼,坚毅嘴角,一副不想放弃的样子。
范先生马上劝道,“王爷,无论是天气,还是粮草,我们都不宜再追下去了。”
周绍良叫道,“娘巴子,老子想打他个落花流水。”
范先生笑道:“周将军,你相好的还等你着你回去过年呢!”
“……”周绍良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叫道,“女人算什么东西,她不等老子,老子再找个比她更好的。”
左祯瞟了他一眼,“你就是个种马。”
“啥,种马啥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左祯突然想起这句话是谁说的了,赶紧闭上嘴了。
不想放弃的夏宗泽朝左祯看了一眼,问道,“什么意思?”
左祯摸了一下鼻子。
范先生笑道:“左将军从哪里听来的荤话?”
“能从哪里,还不是……”左祯没敢说出来。
范先生见左祯欲言又止,好像明白了,“难道是……说的?”
左祯给范先生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
夏宗泽也在瞬间明白这话可能出自谁口了,暗叫道,臭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真是……要是在我眼前,非敲你个满头疱。
不准备放弃的夏宗泽终于拉起缰绳回转调头,回去自己的大营。
风雪中,范先生大声叫道,“王爷,什么时候回京都?”
夏宗泽回道:“再等几天,如果平国人不来,我们就回京都。”
“好!”
风驰电掣之中,风雪瞬间吞没了他们的对话,远远看过去,他们如同蠕动的小黑点,渐渐的消失在天际。
风口山石外
等在包围圈里的平国人大失所望,有人叫道,“怎么跑了,怎么不来追了?”
“是啊,那些人送过来的消息不是说,他肯定会乘胜追过来的嘛,怎么跑了?”
“娘的,我们上当了。”
“臭巴老子的,白白花银子买些假消息。”
……
听着手下们的议论,平国两个小王爷也气得两眼通红,其中一个说道,“不是说消息保证不错嘛,怎么人又跑了。”
“按道理不应当啊,再往前三里地,就进我们包围圈了,他随身只带了三百人,我们五千人完全可以把他灭掉。”
“真是晦气。”
……
宁国北部战营
账篷外,北风呼啸,飞雪飘飘,寒气逼人。
账篷内,暖气袭人、温暖如春,一个年轻的贵公子正坐在红木几边饮酒,小酒咪完后,侍从连忙跪坐在地毯上,帮他斟上。
贵公子不时朝账门口看看,见账门口没动静,半眯的眼就会不知觉的翘起,暗道,看来是回不来了,哈哈,不管是被围困还是被风雪困住,都是天助我也啊。
突然厚重的帘布被掀动了,贵公子准备垂下的眼皮倏的一下看向门口,一个缩头缩脑的小卒子半揭着帘布,见贵公子看向他,讨好笑道,“王爷,娘娘来信,让你回去过年。”
“娘秃驴子,你吓死老子了!”宁五王爷伸手就把手中的杯子砸向账门口。
小卒子伸手接住了酒杯,轻轻的递给了门口守卫,再次问道,“王爷,娘娘等你回信。”
“给老子滚!”
“是,是,小的马上滚。”
小卒子刚想转身,斥候求见。
宁五王爷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回王爷,三王爷等人还没见踪影。”
五王爷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外面风雪怎么样?”
“回王爷,大雪已有半脚深。”
“快,赶快去找找三哥,可别让三哥被风雪挡了路回不了京都。”
一直站在边上待命的参将眉毛动了动,马上心领神会,立即拱手回道,“好,末将马上派人去找三王爷。”
“赶紧的,赶紧的。”五王爷挥手道。
“是!”参将马上去了账营。
账营外,地上的雪已经超过半脚深了,参将抬头看向仍然在扬扬洒洒下着的鹅毛大雪,鼻子轻嗤一下,踩着厚雪出了将军营。
宁国太子府,太子书房
宁太子正在打开手中的蜡纸条,打开了迅速看了一眼,看完后,带着笑意把纸条扔到了火盆。
幕僚拱手轻声问道:“太子殿下,是不是三王爷来的信?”
“嗯!”
幕僚说道:“太子殿下,王爷在北方打胜的消息已经到宫里了。”
“我知道了。”
幕僚问道:“太子殿下,这次王上应当不会再说王爷消耗银子吧。”
宁太子听到这话眼眯起,本就冷然的脸,更冷了,看似温润中净是杀气,朱唇轻启,语气凉薄,“什么为耗,什么又叫不耗?”
“太子殿下……”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太子殿下!”
幕僚低头拱手轻轻退了下去。
宁太子背靠到了太师椅上,微眯的眼干脆闭上了,无表情的脸,让人猜不住他有没有在想事情,如果在想事情,他又在想什么?
宁国北部
狂风暴雪中,茫茫荒里上,千里雪色,竟让夏宗泽等一行人迷失了方向。
左祯焦急的问道:“王爷,怎么办?这块地方,我们刚才似乎来过子。”
“不仅如此,我们好像在此地兜圈子。”周绍良也说道。
夏宗泽端坐在白蹄马上,转头朝四周看了看,可是除了白色的原野,还是白色的原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白雪已经没过马蹄半尺有余了,抿了抿嘴,从马背上跳下来。
“王爷……”
夏宗泽拿着马鞭,抬脚踩着白雪,发出吱吱丫丫的声音。
如果不是白雪照着,天色应当晚了,白雪反照的光,让天地如同白昼。
范先生站在军卒人群中,向他们询问辨别方向的办法,一些士兵为了在王爷红人跟前表现自己,都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想法,闹闹腾腾。
左祯跟在夏宗泽身边,跟着他往前走。
夏宗泽一直朝前走。
三和、左祯不安的相互看了一眼,三和示意左祯开口。
左祯暗暗吸了口气,说道:“王爷,要不要就地扎营?”
夏宗泽没有回话,仍旧朝前走着。
左祯见夏宗泽没有理自己,继续跟着他朝前走。
范先生等人见王爷一直朝前,只好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