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靳男点点头,他中毒的事,他算是讳莫如深,对任何人都不曾提起,平时行为举止也十分小心,就怕让人觉得不对劲而打草惊蛇。江医生给他的建议是,这毒不像是口服之毒,建议他从衣物和经常接触的东西查起。
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真是乐伶下的毒,她又怎么会留下把柄让他发现。事实上,他房间的东西他都查了,确实也没发现任何猫腻。
他不由感叹乐伶的心细。
就在刚才喝茶的时候,殷靳男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觉得疲惫困倦。”
乐伶在瞬间抬头,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殷母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太累了?最近出了那么多事,我看你还是把公司的事放一放,回来修养一段时间,我让陈妈给你调理调理。”
他低头揉着太阳穴,“没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手指下的眼睛却牢牢盯紧了乐伶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心里作用,他总觉得乐伶一向端庄的笑容里有了漏洞,她好像有点紧张,但又有掩不住的窃喜。
殷靳男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心道,慢慢来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身上的毒给解了。
左岩办事很得力,前天就把最好的中医送到了他面前,他秘密地见了。
一通望闻问切下来,老中医切脉得出的结论和江医生类似,慢性中毒,毒素已经在身体里沉积,当前最要紧的,一是解读,二是排毒。
解读需要服药,排毒却是有一套繁琐的工序。针灸,拔罐,药浴和桑拿。几乎动用了中医的所有手段。
老中医给他开了两张方子,一张是闭关调理,见效慢,时间长,但副作用小。一张里面有两味虎狼之药,和他体内的毒素有以毒攻毒的效果,见效快,但可能留下其他后遗症。”
殷靳男很纠结,如果时间和条件允许,他肯定毫不犹豫选择调理。可如今事情繁杂,瞬息多变,他怕他闭关的这段时间内,事情的发展会脱离他的掌控。可这虎狼之药……
“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老中医摸着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闻言摇了摇头,道:“中国有句老话,是药三分毒,只要用药就有风险,不过大小的问题,你还年轻,现在伤及根本,日后再调养就难了。年轻人,听我一句劝,这世上本来没有什么烦事,你又何苦自寻烦恼。”
殷靳男向老中医告辞,说自己要仔细想想,其实他心里已经决定了,就是要花时间把后续事情交代好。
他在邻市有一栋别墅,建在风景依然空气清新的山区,用来调理身体最好。
他今天回来收拾东西,就是打算过两天带着老中医去临市小住。
出发的当天早晨,他接到了左岩的一通电话,他原本以为是工作上的什么事没交代清楚,却没想到左岩跟他说:
“殷总,少夫人今天去找了律师,打算对您进行起诉。”
殷靳男在一瞬间感到十分愤怒。
因为左岩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波浪。他之前所有的计划安排全部作废,
殷靳男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好一会,确定自己的表情不再狰狞,才开口让司机掉头回去。
左岩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见他出现忙凑上来,说:“殷总,你回来了。”
殷靳男面无表情地扣着袖口,昂首阔步朝着公司走起,嘴里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回事?”
左岩小心地躬身跟在殷靳男的身后,他知道自家总裁如今心情不大好,他得小心谨慎的说话行事,否则何有可能会触到总裁的霉头,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就今天早上,咱们的人看见少夫人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原本以为是少夫人遇到了什么麻烦,就跟上去看。没想到少夫人是去办理起诉。”
左岩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自家总裁,见他的表情没有变化,才接着说:
“少夫人起诉和您的离婚手续,律师就是很有名的魏律师。据我们的人调查,这已经是少夫人第二次来找那位律师了,她之前已经来咨询过了。”
左岩忐忑地问道:“殷总,现在怎么办?”
殷靳男步子不停,说话的声音却听不出一丝暖意:“让她告,我倒要看看她能告出什么花样来。哼,真是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