曷鲁带着大队合马步军前进到营地外三百步停下,然后向左右吩咐了一声,两队刀盾兵手持长形大盾,掩护着弓箭手从侧翼上前,逼近至营地前一百步。
撒兰纳尝试着让奚兵发了一次箭矢,都被刀盾兵举盾挡住。片刻之后,契丹刀盾兵发一声喊,大盾向下一立,露出了后面的契丹弓手,那些弓手发出箭矢,两排箭雨自左右两侧向营地猛的飞了过来。
上百支羽箭在营地中横冲直撞,“嗖嗖”声不绝于耳。挡在第一排的奚兵连忙俯身于矮墙之下,后面的奚兵也纷纷举盾格挡。一片箭矢敲击盾牌的密集响声中,还夹杂着数声惨叫,却是五六名奚兵被空隙中钻来的箭矢射中。
契丹弓手射罢一轮,撒兰纳招呼了一声,数十名奚兵弓手起身还击,却被早有准备的契丹盾手举盾遮蔽住,没有什么战果。契丹盾手所持大盾为长方型,下有外八字尖角,李承晚参加过东征,知道这是缴获自渤海人的大盾,战阵时搭建起高低两排盾墙,最下一排尖角插入土地以为根基,上面一排的尖角扣在下面一排的上沿以为牢固,两排盾墙搭建起来,有一人多高,足以遮蔽正面和斜上方的箭矢。
须臾,契丹盾墙忽然扯开,后排弓手又发一轮,如是三次,掩护着上百名室韦那礼部战士冲到营地前。
契丹弓手停止发箭,奚兵才有机会重新起身,仓促之间,二十多名弓箭娴熟的奚兵向外射了一箭,十多名那礼部战士中箭倒地,后面的大喊着已经冲到了矮墙边上。
撒兰纳身先士卒,自矮墙下猛然起身,带领奚兵与冲过来的敌人展开了短兵相接。
双方隔着一道矮墙,手持各种兵刃相互厮杀,大喊声、呼喝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李承晚所习乃是家传的枪术,最擅骑马厮杀,此刻两军步战,相互间拥挤在一处,他的枪术施展不开,只能操起营州军长枪兵的简单刺杀技能,后退两步,双腿一发力,口中喊“杀”,双手持枪向前,顺着那礼部战士的空隙中猛刺进去。这种刺杀战术在两军阵前最为好用,效果也非常好,李承晚几乎每次发次猛刺都能在对方身上扎出一个血窟窿,他扎进去后,持枪向右旋转,双臂一抖,便将枪头拔出,后退两步,再重复一次,酣战片刻,便已经连杀四人。
当李承晚将枪头扎进第五个人的肋下时,却被那人的肋骨挡住,连拔三次竟然拔不出来,对面的敌人惨叫连连,抛掉了兵刃,双手抓着李承晚的枪杆死死不放。
就在这时,旁边一柄横刀向李承晚砍了过来,李承晚被逼得向后一跃,撒手弃枪。手持横刀的敌人趁机跃上矮墙,足尖一点,便向手无寸铁的李承晚凌空扑了过来,李承晚心中一横,下意识中举臂去挡。
身旁忽然撞过来一面盾牌,将敌人横向撞歪,持盾之人正是崔和。他双手抓着盾牌内侧的提手,整个身子也随之一歪,扑在敌人身上。对手被崔和压在身下,手中的刀也早就脱手,只是以空拳连击崔和肋部,崔和双手持盾死死压在对手胸口上,对击打在自己肋上的拳头不管不顾。
罗源安在矮墙正面应敌,虽然战况激烈,却并不令这个老兵痞感到紧张,他知道崔和从来没有上过阵,所以一边厮杀一边以眼角余光留意着身边的崔和,看见崔和为了解救李承晚和敌人纠缠在了一处,连忙转身过来,将皮带上的短剑拔出来,瞅准空隙,从那名被崔和压在身下的敌人侧颈处扎了进去。
一股鲜血从敌人脖颈上飙出,溅得崔和满脸都是。崔和口中“啊啊啊”大叫着,骑在对手身上,持盾拼命向对手头上猛砸,状如疯虎。那名那礼部战士早就已经气绝,被崔和的盾牌砸得脑浆迸裂,崔和仍然毫不停手。
罗源安一巴掌拍在崔和后脑勺上,叫了声“够了!”
崔和一呆,这才将盾牌撒手,身子歪到一边,坐在地上连连喘息。
李承晚拍拍崔和的肩膀,道声“多谢”,又在地上找了根木枪,再次返回矮墙边上。
罗源安伸手拉起崔和,道:“好样的!跟在某身边,咱们一起杀敌!”
崔和的眼神逐渐由涣散而重新凝聚,听了罗源安的夸赞,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感到温暖。罗源安虽然没有职务,只是一个士官,论起军中职权比他要差很多,但在白狼山军校第一期培训中,却是他的学员伙长,是他自加入营州军体系之后的带路人,能够得到老伙长的夸奖,崔和由衷的感到高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