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端全只见了北方指挥部检校都指挥使周坎一面,就被礼送回了怀远军城。
“如何?”乞活买一脸期盼的等待着安端全的答复:“他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让咱们再等等,说要仔细琢磨琢磨。”安端全还在回思刚才的经过,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乞活买的问题。
“等多久?”乞活买又问。他知道这份求和要求有些过于苛刻,恐怕对方不会立刻答应,讨价还价一番肯定是必然的,但他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整个怀远军城的粮食已经到了十分匮乏的地步,就连部族长老们,也只能一天吃一餐饭。长老们为此已经开始怨言四起,给乞活买增添了巨大的压力。
“没说,”安端全一脸无奈:“那个指挥使姓周,他就说让咱们等等,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其他的一个字也没说。”
“这......”乞活买也无语了,他不敢明着抱怨自己这位俺答,只是暗自嘀咕了两句“废物”,便在一旁踱来踱去,着急不已。
“俺答莫急,咱们的要求送过去后,人家总要议一议,这么大的事情,恐怕这个姓周的也做不了主,他还得向柳城禀告,等柳城回了消息,最少也得四五天......对了,俺答或许可以派人出城转转,看看情况。”安端全出了个主意,想要由此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乞活买知道安端全说得有道理,无法之下,只得派了骑兵出城,围着怀远军城周边游走。不到一天时间,游骑便摸清了营州军的态度。
“单骑走马可以出城自由来去,但是两骑以上结队出行,便会立刻遭到营州军骑兵的围堵,我手下一个挞马想要带几口袋肉干进城,但是被营州军骑兵堵住了,他们居然没有杀人,只是将肉干搜走,就把他放了。这是什么道理?”乞活买冥思苦想。
安端全也在思索,他比乞活买看得透一些,揣测出了一种可能性:“说明他们在等柳城的回信。所以放松了对怀远军城的限制,但是粮食还是不让运进来——这也可以理解。看来咱们的提议还是有谈下去的余地。”
“可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咱们粮食撑不下去了......难道滑哥大人那边就真的来不了援兵?”乞活买有些愤然。
安端全一脸尴尬:“俺答,阿保机他们几个狗贼正在跟我们耍心眼,他们拒不奉令,如今正在扯皮。你知道的,现在这个局面下,楮特部和涅剌部的勇士也动弹不了,他们得帮忙守卫扶余城,否则......不过你放心,赎买部族武士的费用由我们兄弟担了。此外,我们还会给乌隗部一些补偿,让你们那些长老们放心就是,损失不会很大。”
乞活买也知道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一事实,心里期盼着营州军赶紧给出一个谈判的时间。
就在乞活买的粮食眼看已经耗尽,城中开始抓捕老鼠的时候,营州军的谈判使者终于到了。使者的到来让周坎有些遗憾,不能以武力收复怀远军城的话,战绩和功勋会小很多,他更遗憾的是,为什么那么多天还不见契丹人前来救援。与周坎的深深遗憾相比,城内却一片欢欣鼓舞,在安端全的带领下,几名胆子较大且忍无可忍的乌隗部长老也跟随着一起出了怀远军城,在营州军大营内的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帐开始了谈判。
营帐很大,一侧摆放一张长长的条桌,两边各放着几张墩子,营帐另一层则错落的搁着几排架子,架子上是几盆刚刚出锅的羊肉,以及几坛开了封的美酒。
安端全等人一进帐篷,就立刻被架子上的美酒和熟肉吸引,眼珠子都转不过来了,几位长老贪婪的嗅着从架子上飘过来的香味,只是越嗅越饿,肚子忍不住咕咕叫唤了起来。等他们坐到墩子上,几个士兵捧着一个木盆进来,挨个给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块香喷喷的面饼,众人立时馋虫大动,只是碍于颜面,不好意思上手。
又等了片刻,从帐外挑帘而入一排军官,坐到了安端全等人的对面,安端全一看,隐约间觉得当中一人似乎十分眼熟,看上去好像是个契丹人,只是配着这身营州军的军服,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营州军方面参加谈判的正使便是过去的品部小郎君兀里,现在的虞候司新设统战处从事李怠墨,副使是对外身份为统战处录事的高明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