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吉安忙道:“已经办妥了。”
“此人适才什么反应?”
“此人强作镇定,实则坐立不安,应当不是那种冲动暴躁之人。”
崔和也在一旁道:“某去张家找他的时候,故意出言羞辱了几句,他都没有发作,恐怕是真个惧怕了。刚才某也在仔细观看,他一任事情都答应得十分痛快,看来是服软了。”
崔吉安笑道:“咱们家多大的势力,听说他去年还是一个刚从军的小兵,能够进到大将军府中做客,只怕做梦都想不到。也难怪他不得不屈服,放眼整个幽州,有几人在大将军的威名下胆敢不服的?”
崔和也道:“正是。别说他了,就连周知裕,当年也不过咱们霸都骑里的一个小都头,连拜访大将军的资格都没有。”
张随山却眉头紧皱,道:“若真是胆小惧事之人,怎么会在关外打了那么多胜仗?就怕他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崔和嗤笑道:“先生多虑了。李诚中在关外打的是契丹品部,品部是契丹八部中最为弱小的部族,打赢不算稀奇。让他去跟迭剌部面对面比拼一下试试?恐怕早就死在草原上了。”
赵元德止住几人的争论,道:“这次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一次性塞那么多人到别人帐下,确实犯了咱卢龙军的忌讳。只是霸都骑在南征一役中尽没,至今未能尽复当年旧观,如今手下那么多子弟无法安置,他老刘总要给我个交待。周知裕的平州军就算了,如今上头已经就营州的安排达成一致,这新设立的柳城军和燕郡守捉城咱们自然要分一杯羹,倒也不是专门针对他周知裕。”
崔吉安道:“大将军说得是,再说衙内那边是支持咱们的,想来高家、王家和李家恐怕也不会为这事驳了咱们的面子。毕竟南征之时,单大郎和八千子弟可都是战殁了的,那可是咱老赵家的根本,无论如何都要补偿咱们的。”
当年霸都骑军镇遏使、宁远将军单可及率领八千霸都骑随同南征,在青草坡尽数阵亡,将老赵家的底子尽数败在了那里。单可及是赵元德手把手从小教习出来弟子,一身骑射功夫闻名幽州,还娶了刘仁恭的一个女儿,成为老赵家和刘家紧密联系的关键人物。他的战殁,是赵家最大的损失,至今元气未复。
赵元德点头道:“不错,如今看来,这个李诚中倒也算是识时务,将来找机会给他些好处便是!”
......
出了大将军府邸,李诚中带着张兴重上马回家。张兴重忍不住问道:“宣节,到底怎样?”
李诚中从怀中取出名单递过去道:“大将军要往咱们这里塞人啊。”
张兴重看了一遍,脸色变了,道:“咱们去找兵马使!”
李诚中摇摇头道:“找了又能如何,兵马使根基不厚,明面上是斗不过大将军的,咱们过去只是给他徒增烦恼。再说,只有答应下来,咱们平州军扩军的事情才不会有所变卦。否则大将军闹将起来,给咱们添点麻烦,还次来幽州还真可能无功而返。”
张兴重默然良久,见李诚中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便问:“宣节可有对策?”
李诚中道:“这些人既然想为咱们效力,当然是好事,怎能拒绝别人的好意?”
张兴重迟疑道:“可这些官职......宣节是说,来了之后不给官职?”
李诚中一本正经道:“我都答应了,怎么好出尔反尔?当然要给官职。只不过他们不熟悉咱们的军制,必须要给点时间慢慢适应的。”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李诚中诡异的笑容,张兴重由疑惑而好奇,由好奇而明悟,忍不住也笑了。
由这份名单中,两人知道了平州军扩编即将成为事实,心情不禁大好,谈笑间不觉便回到了东市四条巷口。
刚进家门,就见王大郎陪着一个人正在院中说话,那人转过身来,却是昨日刚见过的李承约。
只见李承约几步上来,笑着就是一礼:“某在此等候多时了,这是某家大人的名刺,特请宣节上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