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袭破品部冬季畜牧营地后,契丹人在山北的游骑明显增加了许多,因此斥候队野外拉练的成效也提高了许多。这一个月来,斥候队与契丹游骑的遭遇共有十七次,其中双方交手七次,我方战殁两人、伤七人,契丹游骑伤三人,估计其中一人重伤,是否战殁无从得知。从效果来看,契丹游骑的伤亡是近两次才首度出现,这是我们的斥候队战力正在逐渐增强的旁证......”说到这里,王大郎顿了顿,抄起桌上的茶碗灌了一口。
这是在李诚中窑洞中召开的一次军事会议,队官以上军官全部参与,冯道和解里也出现在了这次军议中。
李诚中挥了挥手道:“这些事情大伙儿都知道......你直接说重点。”
王大郎点点头:“从昨天开始,斥候队外出游探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白狼山外的契丹游骑忽然撤走了,游探至山外十里,一直没有发现契丹游骑的踪迹。当时负责游探的伍长郝先恩生怕中伏,便率部返回。”
见李诚中皱了皱眉,王大郎忙道:“他们回来的时候宣节正在课堂内讲课,我寻思着今天看看情况再说,便没有向宣节禀告。”
李诚中又挥了挥手:“下不为例!继续讲。”
王大郎额头渗出绵密的冷汗,又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借着动作隐蔽的擦了擦汗,道:“我今日和解里教官亲自带队出去转了一圈,一直游探到二十里外契丹人在白狼水畔的营地。我们发现营地发生了变化,整片营地缩小了,但是规矩了很多,而且原来营地中那些牛羊的栏舍也减少了一些。周围的牧民也不见了,进出营地的全是契丹兵。解里说他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呃......解里对此有些推测,具体的情况还是他来说吧。”
王大郎说完,解里接口道:“是的,大人,我闻到了很浓烈的血腥味。我想,那片营地在前天夜里或是昨天白天,应该发生了一场厮杀。原来营地中的牧民不见了,牛羊也大量减少,进出营地的契丹兵却多了很多,通过对营帐的点数,我估计营地中应当有一千二百至一千六百人,绝大部分都是士兵。原先品部士兵我们是知道的,大概有六百人......因此,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刚才回来的时候,我想去找‘狼军’的小伙子们问问,可是王队官说事情太紧急,需要先禀告你......”
李诚中立刻命令将“狼军”中的几个检校伙长带到窑洞来。
当斡麻里、阿柱和古思听到这个情况的时候,都皱着眉深思起来。几个人用契丹语叽里呱啦一通之后,汉语学得比较好的古思犹豫着道:“大人知道,我们几个都是品部小郎君兀里的人,白狼山......也是兀里的主帐......我们之前讲给过大人,品部有两个......”
李诚中问道:“你是说,你们的大郎君来增援了?那解里说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那些牧民呢?”他问得又急又快,顿时让古思有些发懵。古思连忙转向解里,寻求解里的帮助。
就听解里和古思谈了一会儿,便由解里禀告:“大人,古思说,不可能增援的,应当是两边打起来了,事关品部俟斤的争夺,兀里离开柳城的那个时候,双方就已经化解不开了。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这一仗应该是大郎君图利那边获胜。”
李诚中看了看脸现悲戚之色的斡麻里、阿柱和古思,又看看解里,缓缓道:“这么说,我们面对的敌人换了?不再是兀里,而是图利?”
解里点了点头,道:“古思说只是猜测,他们想去亲眼看看。”
李诚中命令加强对白狼水畔契丹品部营地的游探,并且要求王大郎今后不许再发生延误情报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