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送宴到十点结束,天色一点点从昏黄到昏暗到黑沉,繁星渐渐点缀了夜空。
从食堂出来,一阵燥热的风袭来,宫小白晕乎乎的脑子更沉了。
她挽着宫邪的胳膊,脸枕在他的臂膀,“好了吧好了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她撅了撅小嘴儿,不知是开心还是郁闷,“宫教官大公无私的形象要被打破了。”
她还记得,两个小时前,他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牵起她手,亲昵暧昧地拉着她在他身边坐下,那样温柔地揉她脑袋,还……给她挟了鸡腿。
当时所有新兵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还有个男生,不小心把端起来的酒洒了一裤裆……
总之,那个场面,回忆一下都觉得喜感。
他却置身事外,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没受影响,面无表情的好像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对上吃惊的战友和脸上带笑的教官,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中途,她去厕所的时候,还被同寝室的段玉拉着手追问,“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是宫教官的女朋友?!”
她呆呆地点了下头,承认她是宫邪的女朋友,正牌的女朋友!
事实摆在眼前,她倒是想否认,关键人家也不信啊!
段玉大呼她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瞒着她们,还瞒了两个月。
她说,“你们当初问过我和宫邪的关系,我很认真的跟你们说了,他是我老公,可是你们不信。”
段玉脑子转了两圈,终于想起了这茬儿,当场哑口无言。
夜风中,宫小白听见男人如潺潺泉水的声音在耳边淌过,“你不喜欢?”
不喜欢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宫小白赶紧摇头,唯恐迟了一秒让他误会她的想法,“没有不喜欢。我就是……”
“那就行了。”宫邪脚步停顿,依附着他的宫小白也停了下来,两人站在一棵槐树下,听着蝉鸣,“这种事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他们早晚会知道。”
宫小白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觉得这么做没问题就好,她哪儿会不喜欢公开啊,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他是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
宫邪看见她反应迟钝,轻笑,语调轻轻如风,“醉了?”
跟他在一桌吃饭时,教官们起哄,给两人敬酒,小丫头跟着喝了一杯啤酒,应该不至于喝醉。但她的酒量一直是个谜,说不准醉了。
宫小白歪着脑袋,晃了晃,“没。”
她扎着丸子头,晃一晃,松散的“丸子”就往右边偏移了,几缕调皮的发丝勾在嘴角。宫邪不禁想,就算她长成如今的精致模样,还是褪不掉娇憨的本性。
“那就好。”宫邪淡淡一笑,“明早要坐直升机飞去特训营,你要是醉了,估计会更难受。”
晕机加上醉酒,后果不敢想象。
“啊?!”宫小白猛地挺直身子,像一只受惊的麋鹿,“坐……坐直升机?!能不能不坐啊,开车去不行吗?我晕机的呀!”
且不说坐直升机了,她现在就是看一眼直升机,都会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宫邪说,“从这里到特训营,开车需要几十个小时,你来开?坐直升机也得十多个小时。”想到她的状况,他也颇为头疼,“明早提前吃药,一上直升机就睡觉,醒来就到了。”
“……好吧。”
宫小白委委屈屈地应了。
回到两人的住处,发现东西还没收拾,可宫小白头有点晕,趴在床上就不想起来,收拾东西的任务就交给男人了。
偏她还在一边指导,“我的浴巾和毛巾要单独放在一个袋子里,睡衣也不要和日常的衣服放在一起。诶,我带的那个玩偶呢?怎么没看见……”
宫邪直起腰,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宫小白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不太好,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跟他一起收拾。
特训营只会比枭鹰更严格,任何私人用品都不可以带进去,所有要用的东西会统一发放,规矩多如牛毛。
宫邪念着她年纪小,准许她带点自己的东西,可她完全不明白这特权是怎么用的,直接给他收拾了两大箱子。
能怎么办?
话已经放出去了,他只能依着她,带上这些。
宫邪箱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黑色布包包裹的东西,拿了起来,摸到布包里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这是什么?”
“嗯?”正在叠衣服的宫小白抬起头,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神情一紧,心跳也跟着漏掉了一拍,如饿狼扑食一般从他手里夺过了小布包,确定里面的盒子还在,她才松了一口气,警惕地看着宫邪。
“里面是什么?”宫邪见她这模样,一双浓密的剑眉挑得老高,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她不肯告诉她身体的秘密,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小秘密,她这样,实在很奇怪啊。
宫小白把小布包护在怀里,像护着什么世所罕见的宝贝,“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真大意!
收拾东西这种事应该她来做啊!
这样就不会被他发现她藏起来的“秘密”了。宫小白懊悔不已,甚至在脑子里想象,如果他非要看盒子里的东西怎么办。
宫邪脸色阴沉,“什么东西不能给我看?”
“不是不能给你看,是暂时,暂时不能给你看。”完了,宫小白现在觉得盒子里的东西迟早瞒不住。
男人的好奇心在某些时候比女人还重。小丫头越是藏着掖着,宫邪越好奇被她护在怀里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