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我们一行人匆匆吃了些食物。此刻,太阳刚冒出地平线,天边布满了灿烂的朝霞,我们坐在沙漠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探讨接下来的行程。
姓张的说:“这本日记的主人,正是当初自己导师所参加的那支队伍,通过日记的记载,他们一共走了六天才遇到了嘎达绿洲,不过,按照他们当时的体力,行进速度应该是十分缓慢,咱们的食物和水源,还剩四天左右,咱们加紧赶路,四天内应该就能找到雅布达的遗址。”
不错,我们加紧赶路,四天内确实有把握到达,但到了之后呢?我们不用吃喝?我们回程的装备怎么办?雅布达一行,我和姓张的一样,势在必行,但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现在我们的装备,如果立刻回程的话,完全没有问题,但如果继续往前走,我们的后续补给就完全断了,七个人便会面临水米全无的状况。
我将这个状况提出来,姓张的摇头道:“我们真正的大头装备,都在另一队人马手上,他们是不会放弃前往雅布达遗址的,所以我们只要去雅布达,就一定能与他们汇合,装备不是问题。”
胖子道:“张博士,这前一段时间,又是沉沙又是黑风暴,万一那队人马放你鸽子,你岂不是带着咱们往绝境走?”说罢,胖子搂着我的肩膀道:“天真,你自己都说,前走三后走死,你爷爷的事,咱们不能放弃,但也要想清楚,做好万全的打算。”
我和胖子不是一两天的关系了,他所说的,实际上也是我想的,我看向姓张的,发现她神情有些古怪,随后背起装备包,道:“别的我不多说,但我只说一句,那队人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会听我指挥,他们一定会去那里。”姓张的说完,我心中一惊,不听她指挥,难道又是它的人?
好像不太可能,路人甲夺走赞生经后,我和胖子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追赶姓张的队伍,它手中有赞生经,充其量只是需要找姓张的翻译而已,按照路人甲一贯的行事风格,绝对是将姓张的敲晕了带回去,又怎么会跟姓张的一起上路?
况且,他们在不知道赞生经实际内容的情况下,根本不会知道雅布达的存在。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姓张的说完,摇摇头,便招呼着队伍上路,我和胖子对望一眼,旋即挎着枪开始了沙漠徒步。沙漠是一种无法想象的枯燥,你身处其中,走的久了,会觉得听觉和视觉都变得麻木,你的眼前,永远是无尽的黄沙,而耳边,永远是或大或小的风声。
接下来,我们一路无话,只偶尔远远看见一些蛇蝎,我们便快速的绕开走,能在沙漠里生存的,都是大自然的佼佼者,我们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
张博士的队伍里,都是些严谨的人,或许是受了卢舟的打击,连德国美女也显得死气沉沉的,我们为了赶进度,一直没有停歇,只在进食的时候,歇上二十分钟,期间,一屁股坐到沙粒,两条腿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四眼大约是没有受过这样的苦,眉头一直皱着,我看他的样子,几乎跟快哭了没两样,我以为我自己已经够窝囊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窝囊的,顿时升起一种照顾弱小的豪气,于是拍着他的肩膀,道:“别灰心,沙漠而已,征服不了人类的脚步。”
胖子在旁边一听,顿时乐了,舞着手中的牛肉条,对我道:“嘿,天真,胖爷我也很害怕,你怎么不来安慰安慰我。”我直接抓了把沙子去砸他,胖子一见,赶紧护住自己的口粮,大骂我没良心,居然玩阴的,连顿饱饭都不让他吃。
我和胖子这些年,经历的生死,吃过的苦头,数都数不过来,这种苦中作乐的特殊技能,一般人还学不会。四眼见都这种情况了,我和胖子居然还能闹腾,顿时不可置信的摇头,道:“这两个家伙,不是人。”我和胖子忍饥挨饿还闹的欢腾,张博士一队人马一个个都跟晒焉了的茄子似的。
最后胖子把我肩膀一搂,低声道:“天真,你觉得,另一队人马是怎么回事?”我瞧其他人都在闭目养神,争分夺秒的休息,便也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道:“我觉得……他们之所以会走散,肯定有原因。”
胖子咧出一口烟牙,道:“跟胖爷想到一块去了,我就琢磨,你说,这茫茫沙漠,咱们当时只有三个人,面对的是同样的环境都没有走丢,他们一行十一人,怎么会走散了?我估计,要么姓张的是被那队人马故意甩了,要么,就是她把别人甩了。”
我十分赞同胖子的分析,正想在跟他说两句,姓张的已经睁开眼,看见我和胖子勾肩搭背的凑在远处,顿时眯起了眼,我心中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随即捅了胖子一把,道:“什么烂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胖子配合的捂着胸口,道:“那你过来,胖爷再给你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