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舔狗不得好死了?
这里不就有一个成功的经验。
由此可见,这主要还是需看舔的功力和姿势,果然万物都有学问啊。
…………
回到了百户所。
张静一穿着钦赐麒麟服,这一刻,他化身成了大义凛然的模样,命人召了百户所以及县衙诸官到了堂里。
而这里,文武官已济济一堂,张静一稳稳坐定,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从今日起,各街巷长要随时记录民生信息,市面上是否有粮可卖,粮价的零售几何,都要随时来报。先呈送卢县丞。至于锦衣卫……从即日起,取消操练,给我在京城,甚至是京郊,认真打探诸粮商虚实,这京城里……得摸清楚哪里有粮,有多少粮,固然不可能全部摸清楚,可本官要知道个大概。”
“诸位!”张静一义正言辞,此刻他声震瓦砾。
让县里上下,包括了锦衣卫总旗、小旗官们,此时个个肃然。
张静一接着道:“如今关中大灾,大祸将至,正是本官与诸位报效之时,若说解救苍生,这话说的有些大了,可既知天命,尽一尽人事,却是眼下当务之急。你们要做的,就是给我打探,往死里打探,在城内,打探客商,打探寻常的百姓,打探京营的军人,打探码头的僧尼。也要出城去,打探农人,打探士绅,我需要所有的讯息。”
众人轰然道:“喏。”
张静一一挥手:“现在开始动起来,无论是县丞还是主簿,是总旗,是緹骑,还是差役,每一个人都要动,危难思良将,板荡见忠臣,言尽于此,再无二话!”
“敢不从命。”
干脆利落。
众人如豆子一般散去。
此后,校尉緹骑出动,差役们开始深入街巷。
而张静一……显然在等。
他需要无数的讯息,要掌握任何可能掌握的消息。
卢象升见张静一脸色铁青,难得见张静一这个模样,便去给他沏了一壶茶,亲自送上来:“出了什么事?”
张静一对他并不隐瞒,道:“我要压粮价,这是陛下的意思。”
卢象升惊讶地道:“下了军令状?”
“这倒没有。”张静一道:“我又不傻。”
卢象升松了口气,随即道:“清平伯果然不失理智,我别无所长,听凭你调遣,只是要压粮价,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张静一便点了点头道:“所以这是一场硬仗,虽然不见真刀真枪,背地里却也是你死我活。”
随即,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便送到张静一的案头。
如张静一所预想的那样,粮价依旧暴涨。
其实魏忠贤的举动,反而产生了反效果。
厂卫开始对粮商动手,这反而向市场发出了一个讯号:朝廷无粮。
若是朝廷有粮纾困,那就绝不会如此鲁莽。
而直接就动用魏忠贤放了大招,虽是死了一两个倒霉的粮商,可不少人眼睛却都红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任何人,都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毕竟很多时候,这样暴富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啊!
家里一千亩地的人,就因为囤积了一笔粮,就可以用区区几十石粮食,换取数百上千亩土地,这样的暴利,你干不干?
何况……这只是普通人。
真正的大玩家,哪一个背后没有人撑腰,哪一家的手里,没有大笔大笔的粮食?
这些粮食……可能一夜之间,便让你的资产翻上许多倍。
如此诱惑,你坐得住吗?
厂卫一出动,黑市里的粮价便立即开始疯长了。
不出三日,价格直接攀升到了七两银子一石。
张静一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后,忍不住倒吸凉气。
这真的是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啊!这些家伙,都疯了,为了发财,真的什么都敢干。
卢象升也看得脸色变了,禁不住道:“清平伯,如今真是世风日下,这天底下,难道就没有良善之人了吗?”
张静一禁不住笑了,笑中带着几分无奈,口里道:“良善人家,到了如今,只怕早就经历过几次灾荒破产,沦为流民了。心不够黑,怎么可能在一次次的灾荒之中牟取大量的土地和粮食呢?没有大量的土地和金银还有粮食,也玩不起这样的游戏。不会吧,你真以为还有善人?”
卢象升皱眉不语,这显然和他的价值观有些不契合。
卢象升顿了顿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清平伯可有主意了吗?”
张静一此时眼中掠过了一丝锐光,沉声道:“马上就可以有动作了,不过……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