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瓦斯鱼雷,以四十五节高速直扑秋津州号,这艘三千吨防护巡洋舰上的日本人,发疯一样用所有能够用到的武器向水面攻击着,可惜什么也阻挡不了水下那条白色的航迹线,刹那间就如同刺出的利剑一样击中了秋津州号的水线下。
碰炸引信瞬间引爆了头部的一百八十公斤锑恩锑,巨大的火团猛然炸开,几乎同时就看见这艘巨舰如同玩具般被抛离水面,紧接着轰然落下,但就在落下的一刻,钢铁的身躯就像一根腐朽的木棍般从当中折断,带着一身烟火开始以最快的速度下沉。
海面上所有人都傻了,正在激战的双方几乎同时停止了射击,目瞪口呆地看眼前的一幕,直到秋津州号半截船尾已经开始昂起,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正在围攻济远的浪速号以最快速度掉头冲向广乙。
“再来一发!”林国祥兴奋地吼叫着,这鱼雷太狠了,三公里外一击绝杀,三千吨的秋津州号连个逃生机会都没有,就被送进了海底。
安德森得意地低头,刚要计算对浪速的射击角度,就在这时候突然间一声异样的破空声,站他旁边的林国祥下意识地拽着他一头扑出船舷,就在两人坠落海面的瞬间,一个巨大的火团在鱼雷处炸开,剩下那枚蒸汽瓦斯鱼雷立刻被炸成了四散飞溅的零件。
这发一五二毫米苦味酸炮弹,不但摧毁了他们仅存的一枚鱼雷,也彻底毁掉了广乙,这艘铁肋木船能在苦味酸炮弹下撑到现在,已经几乎可以说是奇迹了,这枚炮弹将它一侧船身炸得粉碎,眼看着开始进水倾斜,船上的水手们纷纷跳海逃生。
背上着火的奥康纳,拎着一个软木救生圈,惨叫着纵身跳到林国祥两人身旁,这时候福龙号借着广乙遮挡迅速靠过来,然后伸出钩子把他们三人和落水船员拽到了甲板上。
“老蔡,给广乙一颗鱼雷,别让它落在日本人手里。”林国祥看着自己的爱舰,无可奈何地对福龙号艇长蔡廷干说道。
“玛的,济远跑了!”蔡廷干没回答他,却盯着前方喊道,广乙号被毁让济远号彻底失去战斗的勇气,当然以现在的情况,它留下来也是死路一条,这艘已经多处中弹的巡洋舰,正在趁着浪速离开的机会向南脱离战场,一直跟它对战的吉野立刻跟在后面追上去,而此时浪速却把目标瞄准了福龙。
留美出身的蔡廷干,这时候显出了他的技术水平,一百二十吨的小快艇烧足了蒸汽,居然也勉强跑出了十九节,在浪速号密集的炮弹下,在海面上拼命扭动着身躯,一点点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好在中间还隔着一艘正在开始下沉的广乙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福龙还是高速甩开了浪速。
但就在这时候,林国祥却看见远处,正在追击济远的吉野号舰首突然间一连串火光闪耀,紧接着这艘拥有二十三节高速的最新式巡洋舰突然慢了下来,和历上一样,追击济远的吉野号,突然遭到了济远号尾炮的攻击,不过跟历史上不一样的是,这次攻击它的可不是老式一五零毫米克虏伯炮和黑huo药炮弹,而是最新式的一五二毫米阿姆斯特朗速射炮。
尽管炮弹不是苦味酸,但装满硝化棉的炮弹威力同样不小,再加上它过于轻敌,在不到一分钟时间里连中四弹,剧烈的爆炸把它的舰首炸得一片狼籍,指挥舱位置甚至燃起了大火,突然遭遇的猛烈打击,让追击的吉野立刻停了下来,说到底这艘军舰才是日本海军的希望所在,这种情况下冒险未免有点不值得。
逃出生天的济远号向南夺路狂奔,吉野没有继续追击,看得出它受伤也不轻,浪速号同样没有继续追击,它得回去救秋津州号幸存的水兵,福龙号很快追上了济远,向南没走多远便追上了得到中日开战消息后调头南逃的操江,高升两船,与原本历史不一样的是,这时候北洋水师各舰都装有通用电气的无线电报机,在发现吉野三舰的同时,作为护航队指挥官的方伯谦就向刘公岛发去了电报。
丁汝昌又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哪还会让这两艘船再北上去送死,不但发电报给操江,命令它护送高升号返航,而且下令北洋水师主力舰队起锚北上,然后中途遇上了逃回来的济远四船。
“打沉秋津州,重创吉野?”丁汝昌被这消息惊呆了,说实话方伯谦等人能回来他已经很意外了,毕竟这一战双方差距太大了,论吨位两艘军舰加起来,都赶不上人家一艘大。
“全赖博福斯的新式鱼雷,三千码外一击绝杀,秋津州直接被炸成了两段,我军撤退之时,仅余上部船体还在水面,可惜之后被浪速号火炮击毁剩下一枚鱼雷,否则这一次连浪速都难逃一死,不过奥康纳大班也身负重伤。”林国祥说道,奥康纳的确伤得不轻,这个在上海养尊处优的家伙不但胳膊上挨了一颗弹片,背上还让火烧伤,现在正趴在担架上哼哼呢!
“很好,本官会报请朝廷为你们请功的。”丁汝昌说道,当然不是说奥康纳受伤很好,开战就有如此大胜,他这个水师提督也脸上有光,至于奥康纳,他知道怎么安抚这个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