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炽热,那些个颜色鲜嫩的小草都已经转成了深绿色,带着蓬勃的生命力,迎向新生的朝阳。
过了小半个月,元青菲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好了。
那玉肌膏十分的管用,竟是真的连疤痕都不曾留下。
这日一大早,郑妈妈便兴冲冲的来到元青菲的屋子里,手里头还拿了一封信。
“八小姐,我前些日子给老夫人捎信儿说了咱们在寺里头遇到的事,她说山东这一块儿这些日子确实不安稳,已经派人告诉了在江南游学的大少爷,让他赶紧来山东,把您带回京城呢!”
元青菲已经听郑妈妈说过元府的大致情况,知道十七岁的大少爷元承进去岁便已经考中举人,今年正在外头游学长些阅历见识。
既然人尚在江南,只怕等元承进来东平接她的时候都要入冬了。
不过,元老夫人一直都在记挂着她,她依旧有些高兴,“我也想进京见见祖母,不知她老人家如今可好?祖父可好?”
“都好都好,老夫人身体硬朗的很,老太爷虽比老夫人大几岁,可是胃口比老夫人还要好,他们可都等着见您呢!”郑妈妈脸上带着笑容,连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了,可见对元老夫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有大少爷来接您去京城,是最好不过的了。大少爷最是稳妥了,不仅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而且为人宽厚有担当,弟弟妹妹们犯了错,他不知替他们背了多少黑锅,人又生的相貌堂堂,可是京城里数得着的俊美少年呢!”
“而且啊,大少爷最是孝顺了,总能哄得老夫人高兴,又时不时的从外头买些新玩意儿给老夫人,惹得老夫人一日不见大少爷,就要问‘今日进哥儿怎么没来?’‘进哥儿什么时候回来?’”
“这回大少爷外出游学一年,临走前老夫人都哭了许久,好在大少爷懂事,每隔五日就要给老夫人写上一封信,特意给老夫人报平安,又怕老夫人无聊,还叫人捎了各地的特产回去呢,您瞧瞧,大少爷多懂事……”
元青菲听着郑妈妈喋喋不休的夸赞着元家的长房长孙元承进,嘴角不由的露出淡淡的笑意。
郑妈妈是个沉稳冷静的人,多数时候不会多话,平日里更是极少夸人。
但是只要一提到大少爷元承进,她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若是不阻止她,她能滔滔不绝的说上一天一夜,而且只说元承进优点——在她眼里,大少爷根本就没有任何缺点。
说的多了,连元青菲都开始好奇,那位大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能让一向稳重的郑妈妈只要提到他,就彻底转了个性子。
郑妈妈夸赞了如今的元承进,又开始夸赞幼时的元承进。
元青菲静静的听着,觉着自己这位堂哥小时候倒是个十分顽皮的人,只不过那些顽皮看在郑妈妈眼里,却全都成了“聪明机灵”。
这里两人正一个说得起劲儿,一个听的认真,外头却已经有媒婆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