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这种脸庞的男人,都该出现在青楼里、戏台上、皇宫里或哪家贵妇人、大人物的私宅里,军队里存在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一种耻辱。
“你给本将军说清楚,这些物资是怎么回事?”
夜九道:“我花自己的私房钱,给自己的兵配置最好的装备,改善他们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吗?”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允许任何人私建军队,但是,朝廷并没有明确禁止将军拿自己的钱改善手下将士的条件。
月东升沉着脸:“你如何证明这些物资是用你的钱所购?”
夜九笑了笑:“那将军又如何证明这些物资不是本将军所购的?”
月东升噎了一噎,而后蛮横地道:“本将军不跟你打嘴仗!你若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东西是你的,那这些东西就是朝廷的,在这里,我代表朝廷,这些东西就是本将军的!”
夜九道:“朝廷若是分派军需品给军队,一定有正式文件,至少经过户部、兵器的审核与批准,并由皇上签发,现在,没有任何文件或圣旨、皇上的口谕作证,你却说这些东西是朝廷的?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随便指着一样东西说是朝廷的,这个人便是皇上,你认为你是皇上,天下的一切皆是属于你的不成?”
这个帽子,扣大了。
月东升脸黑了一黑,没说话。
夜九等了片刻,不见他回嘴,又道:“押送这些物资过来的将士,皆是我的手下,他们的手上,还有采购的票据,这还不足以证明么?”
月东升冷冷道:“我不信,把票据拿来。”
这些物资,少则十几万两银子,多则几十万两银子,夜九哪来这么多钱?
这其中一定有内幕。
夜九淡淡道:“我花我的钱买东西,我认为将军无权干涉,这票据,我拒绝出示。”
若是出示了这些票据,一路查下去,说不定就会查到蛛丝马迹。
资金的来源,是个秘密,不可为外人所知,他不会冒这种险。
月东升冷笑:“说不定这些东西乃是你用违法所得购买!本将军身为你的顶头上司,有权力调查军中的可疑物资及资金来源,你若是拒绝,便是抗命!”
夜九道:“购买军需品的钱,是六公主给我的,六公主支持我治军打仗,不行么?难道她出不起这个钱么?月将军若是有疑问,尽可向皇上请奏,让皇上派人查我好了。如果月将军强行没收这些装备,或者私自逮捕我,那么,剪影军即刻回京,向皇上奏明事情原委,让皇上派人来查!”
真闹到皇上那里,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的资金来源是个秘密,而谈家、兵部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同样见不得人,闹大了,无非就是两败俱伤,他伤得起。
月东升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脸色更难看了:“你拿皇上压我?”
夜九反问:“你拿你的头衔来压我?”
月东升眼里透出杀气:“这里由我说了算,你敢威胁我?”
夜九近乎透明的脸庞,也笼上了一层寒霜:“怎么,月将军想逼剪影军反水不成?”
他们说话,真没什么可顾虑的。
山高皇帝远,这个地方,是三国国君都很难插手的野蛮混乱之地,会被派来这里的守军,又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孩子,基本上,各人都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谁赢了谁说了算。
所以,夜九也犯不着看月东升的脸色。
月东升盯着夜九片刻,大笑:“好你个夜九,居然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
夜九淡笑:“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的你,也很令本将军意外。”
他“出道”之后的“恶名”,估计月东升也听说了,但月东升显然不把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放在眼里,照踩他不误,月东升的这种胆量,可不多见。
“好,走着瞧!”月东升丢给他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挥手对亲兵们道,“咱们走!”
今天,他狠狠地出了丑,栽了一个大跟头。
很快,危陕关就知道他连一个小小的夜九都镇不住了,影无痕和北门隼势必会嘲笑他。
但是,他不会那么冲动地就现在干掉夜九,虽然真干起来他会赢,但夜九的一万剪影军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就算赢了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只会便宜了东边和北边的人。
他脾气再不好,也不是蠢的。
他能混到今天这一步,自有他的过人之气,来日方长,夜九这小子,待他日后慢慢收拾。
夜九对他的狠劲视而不见,也没回应他的狠话,只是对手下道:“立刻清点物资,将帐篷发下去,务必今晚就搭好入住。”
现有的几十顶帐篷,根本不够一万将士入住,这几天都是采取轮流入睡的办法,无帐篷睡者就在外头操练或把守,待其他人睡足了,再换入帐休息,这种状况必须尽快扭转。
当下,剪影军的营地忙碌起来,到处都在搭建帐篷。
天黑了就燃起篝火,继续扎营。
这个时候,剪影军上上下下可是恨透了月东升:都是兵,都在为朝廷卖命,他却如此刁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