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人收敛尸体,一具具早就冻得邦邦硬,有几个身上还有被啃过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野牲口饿极了。
剩下的人,则在哑巴爷爷的带领下,继续向山谷深处进发。
路过温泉的时候,刘青山把那几只不老实的猴子给撒回去,这几只就是身上有一些划伤,上了药之后,也没有什么大碍。
终于,在行进了五六里地之后,哑巴爷爷停下脚步,手上比划了几下。
他昨天追踪敌人,就追到这里,不过哑巴爷爷推测,目标应该也就在这附近。
战士们分散搜寻,很快就有了发现,在一片林间空地上,出现了两排石头垒砌的房屋,一共有二三十间。
房子并没有窗户,只有透气窗,上面竖着钢筋。
刘青山发现,其中有一个透气窗上的钢筋锈断了,估计猴王就是从这钻进去的。
吕教授和带队的连长商议一阵,就派出两名战士,穿上吕教授带来的防护服以及防毒面罩,随同吕教授先进去查看。
“吕教授,要不您先歇歇,我进去。”
刘青山还是有点担心教授的身体。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没有内行可不行。”吕教授摆摆手,然后戴上面罩,大步走向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在两名战士的协助下,封闭了几十年的大铁门终于在一阵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
看着三个人的身形消失在门内,外面的人也都不免担心起来:谁知道里面是啥情况啊?
好半天,一名战士才重新在门口出现:“吕教授说,其他人先不要靠近,打电话到省里,寻求援助,教授的要求是……”
事态显然大大超出预计,最后,除了士兵奉命留下,就连刘青山他们这些散乱杂人,也全都被清场。
随后的几天,陆陆续续的,又有几批专家进山,看来后续的处理,相当棘手。
刘青山他们,统统被撵下山,只有哑巴爷爷一个,在木刻楞留守。
至于物资什么的,国家机器一旦开动,那根本就不用刘青山惦记。
此事已经被列为机密,刘青山也打听不到啥消息,只能安心回家。
到家一看,好不热闹,吕小龙躺在原本属于他的炕头位置,还有两只大猴子,一只吊着胳膊,一只瘸着腿儿,照样在炕上撕疯。
小猴子小白,早就吓得躲到被垛上面,探头探脑地张望。
郑小小则领着老四老五,正跟猴子们疯闹。
“咳咳!”
刘青山使劲咳嗽几声:老猫不在家,耗子上房扒,你们这是大闹天宫吗?
郑小小吐吐舌头,估计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吕小龙刚才还大呼小叫呢,这会立刻龇牙咧嘴地嚷嚷伤口疼,老四老五也缩着小脑瓜,躲到郑小小身后。
“你们啊!”刘青山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就在当天晚上,老支书通知刘青山去接电话,这个也是常事,大伙都习惯了。
不过这个电话,也有点出乎刘青山的意料,他回到家之后,就有些心绪不宁。
内心挣扎了好一阵子,他还是去了新房子那边,来到山杏和小老四的小屋里。
“老五,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征求你的意见,就是你的——那个何家康,他想要见你一面。”
已经钻进被窝的小老四一下子坐起来:“那个坏蛋被抓起来吗,哈哈,真好!”
然后他又叽叽喳喳地叫着:“见他干什么,山杏,咱们才不去呢!”
山杏紧紧咬着下嘴唇,小脸上也满是挣扎。
刘青山摸摸她的小脑瓜:“明天早上再告诉我答案。”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青山也不能上山,就在自家院子里,跟李铁牛对练。
等他回屋洗漱的时候,发现山杏已经在等他,小家伙显然已经做出决定:“哥,我想去,你带我去!”
“好。”刘青山也使劲点点头。
将近中午,在碧水县的看守所里,刘青山又一次见到何家康。
也就半月不见,何家康好像已经变了一个人,胡子拉碴的,整个人都十分颓废憔悴,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不过在看到山杏的时候,他的眼睛猛的一亮,扑倒铁栅栏上,扯着沙哑的嗓子叫起来:“山杏,杏儿,你去找你娘,帮帮我,救我出去啊!”
可是,山杏却咬着嘴唇摇摇头,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来。
瞬间,何家康面如死灰,身子顺着铁栅栏瘫软下去,口中喃喃不已:“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刘青山冷冷地声音响起:“何家康,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并且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走了下去。”
“不,我没错,我根本没错,错的是这个时代,是这个社会!”
何家康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满脸狰狞之色。
“一个不知道珍惜感情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人。”
刘青山面无表情地说着,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他知道,这家伙是没救了。
“哥,咱们走吧!”
山杏紧紧拉着刘青山的手,离开看守所,她现在彻底放下了这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