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皇甫无逸疑惑。
为了防守瓦岗的进攻,他已经几天几夜都在城墙之上,此刻正好看到这一幕,瓦岗投石机投出的竟然不是巨石,而是漫天的纸张,反常必为妖,皇甫无逸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疑惑。
这时一个纸张悠然的空中转了几个圈,飘到了皇甫无逸的面前,皇甫无逸一把将纸张抓过来,摊开一看,顿时如遭雷击。
“皇上死了?这怎么可能?”皇甫无逸心中惶恐。
旋即,皇甫无逸看到漫天的纸张,犹如白雪一般纷纷下落,还有不少的纸张顺风飘向洛阳城内,瓦岗用心险恶,投放纸张的时候,专门选择了上风向。
皇甫无逸瞬间想到了李密的阴谋,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要是洛阳人人都知道了杨广去世,肯定人心大乱。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大急道:“传我军令,所有将士不要看纸张上面的内容,立即将收拢的纸张。”
“是!”大量的士兵执行命令。
可漫天的纸张随风飘散。将士们尽力收集,依然有大量的纸张飘飞到洛阳城的千家万户。
不一会,皇甫无逸面前堆满了小山般高的纸张,皇甫无逸将手中的火把一伸,纸张轰的燃烧起来,火焰冒出三丈之高。
大火熊熊燃烧,发出丝丝轻微的爆裂声,除此之外,所有将士沉默无语,一个个都默然盯着皇甫无逸。显然在收集纸张的过程中,不少人已经偷偷的看了其中的内容。
皇甫无逸缓缓抬头,双眼在火光的照应下越发的猩红,沉声道:“本将军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说实话,本将军也不知道这纸张上的内容是真是假。无论这上面的消息是真是假,李密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们心中大乱,想要趁机攻占洛阳,你们想让李密逆贼的阴谋得逞么?”
众将士缓缓摇头。
“从现在起,所有士兵衣不解甲,巡逻士兵增加一倍,一定要守住洛阳城。”皇甫无逸大喝。
“是!”众将士大喝。立即坚守各个岗位。
皇甫无逸再三巡视检查之后,这才略微放心,匆匆向洛阳皇宫跑去,相信这么大的动静,皇宫之中一定得到了消息了。
而此刻,洛阳城中早已经谣言满天飞。大量的士兵满城收集纸张,这么大的动静怎能不让人注意,饶是如此依然又不少漏网之鱼。
此刻杨广去世的消息在洛阳城已经小染传来了,洛阳市民虽然惊疑,但是并不确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不过就算是真的。洛阳市民也不关心,因为洛阳城又被围困了,城中米价暴增,竟然涨到了斗米三千钱,而且还有价无市。
处于饥饿生死线的洛阳市民自己的死活都朝不保夕,哪还有余心关注皇上的死活。
漫天的纸张,随着寒风起舞,仿佛是绝世的舞者,犹如风中的精灵,想要寻找一个最精美舞台。
有的纸张选择了宽阔的街道,有的纸张选择了高门大户,但是有一个特殊的纸张不甘心就是沉沦,她要在有限的飞翔时间,找到一个最完美的地方,来结束她的空中之旅。
忽然她看到一个绝美的宫殿,宫殿里面美轮美奂,金碧辉煌,这不就是她理想中的地方么?
这个纸张用力在空中起舞,终于在来到了皇宫上方,朝着一个最为宏伟的宫殿扑去,那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舞台,她注定要在这个至高的舞台上展现自己的绝世舞姿。
“呼!”一阵寒风呼啸。
纸张乘风悄然飘进宫殿之中,优美的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急转,缓缓飘落,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然而她的谢幕,却在皇城之中掀起了无尽的风暴!
夏洪业本是洛阳的富商,家中资产巨万,手中虽然有钱,但是地位低下,平时最为羡慕大兴城那些拥有代王金令的商户。
然而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杨侗为了筹集军费,竟然下令只要交钱,就可以授予官位。
虽然是虚衔没有实权,但是夏洪业没有一丝犹豫,立即从帝国银行取出十万贯,捐了一个五品官。
今天是夏洪业第一次上朝,心中暗暗思考:“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作出经常来来上朝的样子,其他官员会不会嘲笑我呢,我该怎么做,才能发挥我的才能,让百官看重,越王欣赏呢?”
想到这里,夏洪业心中不由的羞愧,低下头,余光一扫,看到脚下的纸张,身体不由的一颤。
“皇上驾崩了!”
夏洪业悲呼,手捧纸张,冲到了群臣的面前,这一刻他万众瞩目,而此刻皇甫无逸,正好冲到了宫殿的门口。
“轰!”
犹如一个核爆在洛阳城点燃,虽然官府极力辩解这是李密的诡计,但是在在李密的传单之上,将事情的经过写得清清楚楚,一丝一扣都衔接的完美,让人不由得不相信。
“这不可能?”杨侗暴走。
他不能接受这个消息,杨广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大的依靠,就算是洛阳城两次兵败,杨侗也没有现在惊慌。
“这不可能?”杨侗摇头。
此刻所有的官员已经退去,只留下后世的洛阳“七贵”。
“殿下你要做好准备?”皇甫无逸担忧道。
在他们心中,已经信了八成,这个消息是隐瞒不住的,很快就会得到证实,李密没有可能在这个的地方撒谎。
其他六贵也是默然无语,在他们心中也都相信这件事情大半为真,毕竟江都的情况他们也都清楚,出现动乱的可能性极大。
“皇爷爷?”杨侗泪如雨下。
七贵也是纷纷落泪,整个大殿一片哀愁。
良久之后,众人这才停止。
“殿下,不管此时是真是假,我等当务之急的任务就是守住洛阳城!不能让李密的险恶用心得逞。”王世充义愤填膺道。
王世充之前进驻含嘉仓,此刻洛阳危急,这才回守洛阳。
七贵点头。
“可如今洛阳城危在旦夕,撑不了多久了?”杨侗哽咽道。
王世充和段达不由得一阵尴尬,洛阳之所以有今日悲惨的局面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同病相怜之下,二人最近走得很近,甚至默契的守望互助。
“为今之计,只有求助于大兴城了?”段达硬着头皮说道。
“求助大兴城?”杨侗脸上一阵难堪,他已经向杨侑低头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应。
“庞玉和霍世举简直是该死,竟然不听调令,本将军已经向新安连发了十几个调兵的命令,可他们竟然置之不理,竟然要说等大兴城的命令,都是帝国的军队,难道洛阳城就调不动大兴城的兵马了么。”王世充怒声道。
为了转移杨侗的怒火,最近他和段达一直拿庞玉和霍世举当挡箭牌,相比于王世充的骄横,庞玉和霍世举的目中无人更让杨侗恼火。
杨侗和洛阳众臣也是满脸怒火,可他们也不想想,洛阳这些猪队友坑了多少兵马了,谁还愿意往这个深不见底的巨坑里面跳。
“将民部主事田休召来!”杨侗命令道。
田休是大兴城驻守洛阳的代表,是大兴城的发言人,同时大兴城援助洛阳的一些物质都是要经过田休分配,可以说田休在洛阳城的地位极其超然。
现在韦津战死,如果田休还能继续从大兴城弄来物质,就是要求担任民部尚书的职位,洛阳百官也不会有丝毫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