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不过半月而已,新帝登基后带来的欣欣向荣气象,已从朝廷延续到京兆府,再到各地,逐步扩散。
这是司世弦都没想到的,“虽早就知道陛下能力强,却没想到,从前的陛下只展露了三分能耐,再有两三月,整个大盛都将彻底步入正规。”
司景睿闻言,也有了几分闲心的调侃道:“黔中道和剑南道坚持不了多久,恐怕已经在想降书该怎么写了。”
“越是如此,越不可掉以轻心,吐蕃一直没动静,恐有蹊跷,牢里那个大巫得看紧了。”司世弦还不敢放松。
尽管新帝能力很强,但大盛沉珂在身,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愈,此时若有强敌犯境,还是棘手。
司景睿也明白其中的要害,也没多坐,“儿这就去办差。”
“嗯。”应完的司世弦,也伏首于案,继续批阅各地奏折,把不要紧的剃掉,将要紧的递到龙案前。
片刻后,他看到河西节度使的奏折,并发现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这让他当即招来同在政事堂办差的同僚,请他们核查范博远往日递上来的奏折,好做对比。
而此时——
难得有些许空闲的萧律,自然是回了紫宸殿后殿。
不过他回去时,还在懒床的司浅浅尚未起身,仍在酣睡。
“陛下……”翠柳想把司浅浅叫起来,但萧律已将翠柳挥退。
翠柳不敢多言,马上从内殿退出去,只觉得陛下自打登基后,这威严一日比一日重,光是寻常的拜见,都叫人不敢多呆。
早些日子还有点想法的白鹭和秋雪,眼下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就怕惹了新帝不悦,能一脚给你踹死。
这种事……
萧律还真干过,而且就在昨天。
毕竟——
黑狗子又复苏了。
所以司浅浅这会是被捏醒的,而且一醒就被嘲讽,“现在还睡?快赶上你养的猪了,吃了睡,睡了吃。”
司浅浅翻了个身,好烦……
萧律见这小女人竟敢不搭理自己,墨色长眉一挑!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啊~”司浅浅烦躁的咬了他的肩膀一口,有起床气了,“你很闲吗?!”
萧律被咬得又气又爱,气的是她还敢咬人!爱的是她气鼓鼓的模样,还怪可爱的,令他下意识戳了戳那嫩鼓鼓的脸,“朕又不是那废物,公务自然处理得快,否则你以为你白天能见到朕?”
司浅浅揉了揉眼,勉强睁开眼来,入目的就是这个男人放大的俊脸,确实是时隔十多天后,第一次在白天见到他,还怪稀罕的。
“如何?”萧律满意于小女人略带痴迷的眼神,他就知道这女人喜欢,要不他才懒得抽空跑这一趟。
司浅浅也瞧出了他的得意洋洋,又无语又好笑,“陛下喝药没?”
萧律:“……”不说话的他,把怀里的小女人扒拉开,丢回床上:“朕很忙,你自己玩。”
司浅浅怎么可能让他走,当然是一把抱住他的腿,笑眯眯道:“喝完药再走!”
“你是不是看朕不爽,故意在药里多放了黄连?若是那个废物,药肯定不会这么苦!”已经被告知——某废物把老底都告诉这小女人的萧律很是不爽,总觉得这个女人喜欢那个废物多一点!
那个废物有什么好?又软弱又没能力。
司浅浅就被他语气里的酸溜溜整乐了,虽说人格分裂的狗子挺麻烦,但似乎也有些乐子?
比如这种他自己跟自己吃醋的好笑场面,可能永远不会缺席。
念及于此,司浅浅当习以为常的忽略之,“金德,把陛下的药端进来。”
“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你可以问华老呀!”
“朕不,你来答。”
司浅浅不理他,已经把金德端上来的药,端到他嘴边,“你喝完我告诉你。”
萧律就被苦涩至极的药味整皱了眉,这辈子没喝过这么苦的药,据说还要再喝一阵子,早知如此,他就不跟废物抢身体,让废物自己消受这份苦。
见他如此苦大仇深的样,司浅浅只好哄道:“喝完给你糖。”
萧律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嘴,忽然爽快的一口闷了!
司浅浅正觉诧异,就被攫住了唇,还被送了满嘴的苦涩药味,这狗男人!还真够狗的。
而且司浅浅不敢由着他闹,很快推了推人,表示抗议!
然而,萧律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撒手,奈何司浅浅有针……
“嘶!”冷不防被暗算到的萧律气死了,“你这女人……”
“乖!”亲了亲他额头的司浅浅哄道:“用药期间你得禁欲呀,妾身这是为你好。”
萧律:“……”哼!
“今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哼!”不想说的萧律站起身来,直接回前殿办公了。
司浅浅就觉得他这傲娇的样子很可爱,也知道他肯定是没有不适,才故意摆出“我有,但我不告诉你”的姿态。
怎么说呢……
这次亲眼见证了,两个狗子切换的司浅浅觉得,黑狗子其实就是任性版的狗子,是抛去一切枷锁的黑狼狗。
这样的狗子,只要不做疯事,也是有几分可爱的呢。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黑狼狗过渡黑化,让两者之间保持平衡,这样才能达到精神上的稳定,不至于太过纠结,最终伤身。
不过……
已经走出后殿的萧律,脸直接黑了,内心很想骂人,“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不留朕!果然是独宠惯的。”
“陛下,尚书令大人求见。”
“宣。”正好问问司世弦怎么教的女儿!如此骄纵无礼。
沉吟间,已快步走回前殿的萧律不知,就在此刻的大内监牢里——
在动用独孤家最后的人力后,终于如愿进入的萧乾,总算见了巫昇。
但抬眸瞧见萧乾的巫昇,倒是毫不意外,“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巫昇没有回答,但萧乾已接着问道:“你我之间的合作,可还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