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抬眼看了一眼关心时事的小妻子,回道:“水位比往年高,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漫堤。”
“哦,那就好!”童玉锦微笑着合了一下手。
“吃吧,吃好后,我想休息一会!”
“哦,好!”
开国公府正院餐厅
开国公从书房出来吃午餐,看到桌上的清补凉汤,问道,“景春楼的清补凉汤,谁带回来的?”
“三郎!”
“这小子上道,知道我馋了,就带回来了,不错,不错!”开国公一脸笑意,还是儿子好啊。
高氏眉高高的挑起,想说两句的,想想又噎下去了,算了,不就是带给妻子吃,给自己和四媳妇顺带了两份嘛,人家不带,又能把人家怎么样嘛,还是知足吧!
开国公府云涛院
夏子成今天轮休,呆在家里,看到桌子上有景春楼的菜,惊讶了一下,“谁带回来的?”
“你三哥!”
夏子成笑笑,捞起袖子夹子一筷子,笑道:“这可是千年头一遭。”
“别高兴的太早,我听下面丫头们说,是你嫂子爱吃,你哥才买的,我们沾光而以!”金氏回道。
“赶紧吃吧,吃吧!”夏琰不耐烦的打断了金氏的唠叨。
金多撇了一下嘴,谁让自己的相公只是个工部小都事呢,别比,对,别比。
庆昌府
邓如杨已经到了庆昌府外城某个奄里,躺在床上,老太太似只剩一口气,见到邓如杨,两眼发光:“找……找到了?”
邓如杨郑重的点点头,说道,“是,找到了!”
“想不到神灵真得听到了我的声音,让我死前能见到他!”老太太仿佛如愿般松了一口气。
邓如杨看着好像就要去了的沙住持,连忙低声唤道:“沙老夫人,我接你到京城,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他为何不能来!”老太太忧伤的低语道。
邓如杨回道:“他是京中要臣,没有皇上的圣喻,他不能离京!”
“那……还能见着嘛……”老太太大概也知道自己身体状况。
邓如杨说道:“沙老夫人,肯定能的,我们做船,从水路去京城,你看多好!”
“水路?”
“嗯!”
“可是……我……”老太太犹豫不定。
最后,沙住持实在太想见那失踪的夫君了,强撑起一口气,跟着邓如一起到了京城。
章府
左侍郎又到章大人家下棋了,这次两人边下边聊道。
只见章大人问道:“大理寺开始问案了没有。”
左大人摇头:“还没有!”
章大人问道:“为何?”
“圣上口喻,等赵郡王回来再审!”
章大人拿棋子的手停住了,抬眼看向左大人,说道,“圣上在等赵小郡王?”
“是!”
章大人眯眼说道:“又派了一位将军去,看来动静不会小!”
左大人笑笑,“以章大人看来,前马大人会贪多少?”
章大人再次抬眼看向左大人,意味不明的笑笑,“一个生活俭朴、简单到极至的官员,说他贪污,还真没几个人能信!”
在大人说道:“可是夏、赵二人并着夏琰的小妻子查案查得热火朝天,京城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
章大人笑道:“不是消停了吗?”
左大人咂了一嘴,说道:“似乎是暴风骤雨的前兆。”
“左大人在刑部,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没有,猜测,皇上没让人动案犯,一切无从知晓。”
“快了吧!”
“差不多!”
过了几天,方大人见夏小候爷似乎都不忙了,那么夏夫人更应当不忙了吧,和相看的人家约好,到了开国公府后花园,已经约好的御史大夫翟夫人已经带着幺儿已坐在后花园凉亭里了,高氏主位,童玉锦和金氏坐在边上,跟翟夫人一起说着话,见方夫人到了,都停下说话,稍为站了一下,迎接她们的意思。
高氏热络的引荐二人认识。
方伶俐一向爽朗利索,可是今天似乎很害羞木纳,微微低着头,小步碎移,倒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热络之后,方夫人拉着方伶俐对翟夫人说道,“这就是小女伶俐,伶俐给翟夫人见礼”
方伶俐大大方方、端端正正给翟夫人行了礼,明眸善睐,高佻修长,双臀圆润,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翟夫人似乎挺满意,双手握了一下方伶俐,“这孩子,身量真高!”
方夫人得意的笑笑,“还行吧!”
翟夫人笑笑,“孩子,坐吧!”
“谢谢夫人!”
方伶俐在丫头的指引下,坐了下来。
相亲,是相两家之亲。
方伶俐除了让对方母亲观看,还要给男方相看。
外围,夏琰发小翟云飞带着老弟正在聊天。
“子淳,自从你大婚以后,我们都没怎么聚过?”
“是,前几天遇到焕然了,有时间一起约一下!”
“是嘛,那到是好!”翟云飞笑道,“不过也不能怪你,自从长兴府回来之后,你一直在办案,他们都说你是黑面阎罗,隔几月就要办一个大佬,据说现在京里的大官看到你都要绕道走,你可真行!”
夏琰笑笑,“心中无鬼,绕什么?”
“说得也是!”翟云飞转头对老弟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去给女方家长敬杯茶吧,看看女方合不合你意!”
翟云跃早就探着脖子看了几次门口了,听哥哥这样说,连忙回道,“好咧!”欢天喜地去相看小娘子了。
京城北城河码头
赵之仪和欧阳夏泰的船已经靠岸了,这艘外表看起来跟普通船只没有两样的中等大船,上面放了一些废弃的军用武器,仿佛他就是去秦州路装这些东西了。
码头边上,一个身量、骨架都壮硕的胡子男人,看到了欧阳夏泰,下意识的避了避,暗想,听人说他被大陈皇帝派到秦州路去了,难道要调往秦州路?可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又不是!疑疑惑惑之中,看着两位身份不低的京城贵公子骑马离开了码头。
“将军——”
“小心!”
“是!”
两个异族人边说边悄悄消失在码头之上。
到了京城大道,赵之仪拉住缰绳,“我去趟开公国府,把夏琰带着,一起进宫,你……”
“这样啊,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欧阳夏泰说道。
“好,”
两匹马飞快的向开国公府奔去。
开国公府
翟云跃已经给方夫人敬过茶了,又给其他人端了茶,包括方伶俐,他的眼睛偷偷看了好几眼,小娘子跟自己心中想得一点都不一样,虽然皮肤不够白晳,眼睛也不够大,可是看着感觉却真不错,端坐着,看上去就很高佻,面容柔和,暗暗正了正身子,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有担当的样子。
方伶俐红着脸,微微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翟云跃,跟自己见到的其他贵公子差不多,眉清目秀,举止有度,看上去还算不错吧!
翟夫人见一惯嘻嘻哈哈的幺儿一本正径起来,明白儿子的意思了,暗暗摸了一下袖中的金钗,想着临走之前,给这个小娘子带上,那么她以后就是自己儿媳妇了。
翟云跃过了一下场子,见过小娘子后退了出去。他一路小跑着到了外书房。
翟云飞见他显得有些兴奋,笑道,“合眼了?”
翟云跃咧开一嘴白牙,“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翟云飞笑问。
“就是差不多!”翟云跃嘿嘿一笑,“我估计娘要插金钗。”
翟云飞眉头动动,笑着对夏候爷说道,“看来又托了你的福,我这淘气的弟弟终于有看上眼的了!”
夏琰笑笑没说话,喝了口茶水。
插个题外话,在今天,很多大龄青年,不是正在相亲,就是走在相亲的路上,很多年轻人对这种形式非常排斥,笑话,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相亲!
可是事实是,网络、电视等媒介,让‘相亲’这种古老的缔结婚姻形式的方式再次盛行起来,再透露一点,作者就是相亲而结婚的,嘿嘿,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捂嘴。
话说相亲这码事,在宋朝之前也有,但是把相亲作为缔结婚姻这个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的,却是宋朝,一个完整的婚婚过程,必然由相亲开始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刚才提到的金钗,是什么意思呢,我们来解说一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直是封建社会婚姻的相征,很多人把它当作了包装婚姻的恶源,但实际上在宋朝,在遵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礼法的同时,人们加入了一个‘相亲’环节,什么意思呢,就比如此刻,方伶俐和翟云跃在父母长辈的安排下先见个面,这真是很人性、很合理的环节,大家见了面,满意的就在对方头上插个金钗,不满意的则送彩缎二匹,谓之‘压惊’,表示没看上,婚事不成了,是不是很有意思,并没有像某些文学作品上所说的,大婚前没有见过一面,所以说古人、至少宋人在婚事上是有一定自主权的,像夏琰这种阴差阳错被赐婚的,嘿嘿,还真是个个例!哈哈,扯远了,言归正传。
从码头而来的赵之仪,风尘仆仆的到了夏琰外书房,人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翟云跃的“差不多”,边进门边接了一句,“什么差不多了?”
夏琰惊醒的叫道:“之仪?”
翟云飞礼貌的站起来:“赵郡王——”
“是我,我回来了!”赵之仪满面笑容。
夏琰看到后面欧阳夏泰跟着进了自己的书房,打招呼说道:“夏泰,你也来了!”
“子淳——”
“云飞——”
几个年轻人相互抬了抬手,相互致意示礼。
礼行完后,翟云跃大笑说道:“知道我相亲,赵公子、欧阳公子都来凑热闹了!”
“哈哈,这么巧啊,谁家小娘子?”赵之仪笑着问道。
翟云飞回道:“方又行方大人家的长女。”
“方……谁……”赵之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下,口结的问道。
翟云跃以为赵之仪不知道方大人,解释说道:“方大人家的长女——方大娘子!”
赵之仪脸色有些懵,口无择言的问道:“你为何要跟她相亲?”
翟云跃被赵之仪说蒙了,下意识回道:“啊……我……我娘说我是家中最小,不太懂事,找个长女做我媳妇,帮我持家,挺好的呀!”
“你……你……”赵之仪白皙的脸憋得通红,他能说什么呢,别人又不知道自己心仪方大娘子,自己又不能说出来,说自己心仪方大娘子,那别人会以什么的眼神去看方大娘子,他纠结得不知该如是好,看看夏琰,想说什么,说不出口,看看翟云飞,也想说什么,可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隐隐的头竟然冒汗了。
原本漫不经心的夏琰,双眉挑起,不动声色的又看了一眼翟云飞,然后垂下眼。
欧阳夏泰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干脆喝水去了。
过来人翟云飞本来是不明白,可是看着纠结得脸都红了的赵之仪,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居然心仪方大人的长女,这……没听说啊,难道因为办公差,还没来得及相亲?
翟云跃没看懂赵之仪的纠结,见赵之仪不知说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娶个长女不合适啊!”
不知道自己要说啥的赵之仪连忙接话,“对,对,不合适,还有,我告诉你,我听人说,方大人的女儿会打架,你打得过他吗?”
“啊……”翟云跃成功的被吓住了,“会……打架?”
“嗯,我在查案时,无意中听人说起,你还认为合适吗?”
“……”翟云跃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