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海京“灯台塔”区域,宛如地狱里冲出的巨龙,遮天蔽日一般而来
所有人都在抬头望天。
在傅晴峦惊异的眼球里,一架巨大的“兄弟一九八五”巨型客运飞机貌似机腹擦着地一般迎面而过,这巨大的压迫感,让无畏的傅晴峦也惊恐的伏在了疾驰的摩托上,那飞机飞得如此之低简直好像要碾碎这条街之上的所有人!
紧随着巨大的撕破耳膜的轰鸣其后的就是巨大的气浪,傅晴峦只感到自己的摩托貌似要被吹得迎头竖了起来,他不由得惊慌失措,要知道他胯下的“自由骑士”可是极限四百马力、可以加到四百公里、从零提至一百公里仅仅需要三秒的重型摩托!
就连这七百公斤重的摩托自由骑士,都被那飞机的气浪吹的几乎要立了起来,伏在摩托之上的傅晴峦只感到自己宛如大海怒涛之上的舢板,竟然开始如船般的摇晃了。
傅晴峦扭头去看那诡异的飞机,但那轰鸣声音还没消失,只听背后一声开天辟地般的巨响,立刻地面彷佛波浪一般起伏起来。
被这巨响震得耳膜轰轰作响,傅晴峦满脸煞白,这震得他五脏六腑移位让他想呕吐的巨响让他眼前都出现了幻觉:他不是在帝国中心海京,脚下不是摩托车踏板,而是柔软的沙子;身边不是街道和行人,而是在编号为沙漠零一六“十字军”突击坦克附近,帝国皇家空军那群**又误炸了友军,一架“雷公”空对地攻击机对着零一六坦克就开了火,“唐门”导弹射穿了那可怜坦克的炮塔,爆炸的冲击波顺便把他这可怜步兵如碎纸片一样掼飞了出去,在空中的时候,他才听到巨响,耳膜就这样轰轰作响,地面就像现在这样模糊不清。
死死把住车把,绝望的把摩托朝着前面死死堵住路的两辆大车冲去,傅晴峦毫无办法,因为他要是不把住方向,也许立刻这在波浪地面上歪歪扭扭的摩托就把他掼在地上。
不仅是他无可奈何,原本遥遥用枪指着傅晴峦的几个黑衣人,也不得不孙子一样抱着头趴在自己车前,他们惊恐的目光并不看傅晴峦,而是看着傅晴峦的身后。
还没等傅晴峦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紧随那巨响而来的就是冲击波,如同顺化海涛的巨浪紧紧压着他的夹克来了!
“太慢了!”耳朵嗡嗡作响沙场老兵傅晴峦心里竟然叹息了一声,谁不知道:巨响之后必有冲击波,或者冲击波之后必有巨响呢?
当然后者也许经历过的人不多,因为度过音的冲击波若是经历,九死一生。
说时迟那时快,冲击波就猛地打上了傅晴峦的背心,而面前就是两辆封锁前路的大车。
帝国先锋海洋6战军的精英怎么会怕危险呢?
更何况这个精英已经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说时迟那时快,傅晴峦猛地一压车头,接着又猛地抬起,借着身后势不可挡的冲击波,七百公斤的“自由骑士”和上面八十公斤的“6战队员”咆哮着猛地一跃而起,以近乎绝无可能的无平台跳跃,从两辆车车头上方一跃而过!
满头冷汗倏忽就被风吹干了,傅晴峦落地,他的后轮在对方车盖板上印出了一圈轮子印,他加着油门,在冲击波和满街撞成一片的停滞车流中左右穿行,眨眼间他就冲出了一公里之远。
这时他才停住胯下咆哮的野兽,一脚踏地,扭头回望,然后他凝固在那里,就好像周围无数车流行人那般,凝固在那里动弹不得。
天气彷佛不再是南国湿润的温柔了,刚刚飞机爆裂的暴风依旧,不仅有暴风还有沙尘漫天席卷而来!
傅晴峦在离海京灯台塔三公里的地方看去,只见刚刚出来的那壮丽漂亮的蓝色巨塔在中间已经出现了一个地狱入口般所在,火与烟从那开口中滚滚而出,遮天蔽日;
“那飞机撞上了灯台塔?”傅晴峦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若这是一个噩梦的话。
贴地而飞的飞机、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滚滚黑烟中的灯台塔,6战军的战斗素养让他得到这个结论,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确信这个结
就在傅晴峦目瞪口呆难以思考之际,只见西边又飞来一架飞机,在傅晴峦的注视下,又一次正正撞在了灯台塔之上!
“我……生什么了?”在爆炸产生的滚滚浓烟和如雨般的烟尘中,傅晴峦忘记了自己刚刚经历的枪战、追逐,甚至忘了自己包里的东西,他摊开手,朝满街的人大吼着。
但大家和他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浓烟滚滚的灯台塔。
就算半小时后,无畏的消防队员冲破被停止汽车阻碍的街道拉着警笛朝灯台塔冲去的时候,被某些人追击的傅晴峦依然坐在自己的摩托上,怔怔的看着烈火爆燃的大楼。
四个小时后,傅晴峦一脸疲惫的坐在了海京直达顺化的高列车上的柔软座位上,他额头顶在坚硬的窗玻璃上,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空,满脑子都是混乱:今天到底生了什么?
他亲眼目睹一架又一架的民航飞机低空飞临市区,然后消失不见,海京硝烟四起,连港口方向也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灯台塔区域很快就被封锁,就算回去看看叔叔倒底如何了也做不到,只能六神无主的骑着机车去海京国际机场,在路上他不停拨打叔叔的手机,但是显示的永远只有一个:线路繁忙,请稍后再拨。
在海外打过仗的傅晴峦心里很明白,除非他叔叔能像他一样,逃亡一般的从那大厦冲出来,而且必须骑着可以快穿行车流的高摩托,才有可能死里逃生――仅仅是第一次撞击,他目测那巨大的飞机就撞在了五十八层左右,他十分钟前坐的位置。
头脑一片混乱的他没法思考下一步,不由自主的就按照在灯台塔电梯里想好的计划:直飞欧罗巴德国,那里他有一个落脚点。但是等他开进机场,却现那里更是一片混乱:禁飞令紧急下达,所有的航班都被取消,乘客们在大厅里等着屏幕上的一片火海哭成一团,头顶上空军战机的轰鸣就没停过。
他行尸走肉一般离开机场,眼睁睁看着海京里直冲云霄的几条巨大黑烟烟柱回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中华安南邦府顺安的高火车票。
在路上几次想拨打他母亲和叔叔家的电话,但却犹豫不绝,他不想就这么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们噩耗,叔叔出事了。
还没打,就收到了他在兰芳省母亲的电话:“你不在你公寓里?为什么固定电话没人接听?你又在干什么?!看新闻!灯台塔出事了,我打不通你叔叔的电话,你赶紧从北平去看看情况吧!”
她都以为自己还在北平厮混呢!
傅晴峦也没说破自己就在海京,只是支吾了几声,匆匆挂了电话。
既然她们不知道情况,我何必要毁掉她们一丝希望呢?更何况,也许叔叔因着上帝的恩宠,竟然在那地狱般的火与烟中活了下来,自己不是亲眼看着数不清的消防勇士冲进了巨大的烟团吗?
“愿神让奇迹生吧!保佑我叔叔!”摩托上的傅晴峦喃喃的说着。
一上火车,开摩托长途而来、家族生意上的激战、一天的奔波以及经历了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灾难,这些疲劳一起袭来,让这个壮汉都受不了,他坐在车厢尽头,满脸疲倦歪在座位上,头靠着窗户,既睡不着但脑袋里也什么都想不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列车服务员在他面前停住,躬身柔声问:“先生?”
看傅晴峦是丧魂落魄般没有反应,她伸手轻轻的点了点傅晴峦的肩膀,就彷佛惊扰了一条沉睡的鳄鱼,傅晴峦身体猛的弹了起来,右手唰的伸进了皮夹克里的后腰,左手成钳形朝那列车员脖子掐去。
“啊!”列车员惊恐的朝后退开身体,而傅晴峦的大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可以看到那手在剧烈颤抖、上面青筋暴露。
“什么事?”傅晴峦被从噩梦中叫醒了,他又恼火又尴尬收回了两只手,看向那女子满脸狰狞的问道。
“先生,您的腿在流血。”那服务员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指着傅晴峦靠在外面的腿关切的说道:“我可以给您包扎一下,或者请列车医生来”
傅晴峦低头一看,这才现不知什么时候、不知在哪里,自己一条裤腿已经被擦得支离破碎,小腿上血迹斑斑,6战靴一侧都是褐色的血点
“那多谢您了,您给我拿纱布和药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看到伤口才感到巨疼,傅晴峦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在灯台塔那里擦伤的?我都没注意…….”
那服务员弓腰靠近傅晴峦,两手紧紧握住放在桌子上的傅晴峦的手,两眼含泪道:“我理解您的心情,请您挺住,今天是帝国可怕的一天。”
被这服务员的态度和表情惊呆了,感受着这女士手掌的温度,傅晴峦的听觉和视觉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被拽了回来,他抬起头来,才现车厢里响着巨大的新闻播报的声音,乘客们大都站在车厢通道两头看着上面的显示器,每个乘客都表情凝重,空气回荡着细细的啜泣声。
他站了起来,抱了抱那服务员的肩膀表示感激和安慰,从自己座位上退后几步,站到过道里人群前方回过身去,这才看到刚刚就在自己头顶的液晶电视显示屏。
电视里一位神情焦急的现场播音员正大吼着什么,她是后是黄色的警戒线和远处浓烟滚滚的海京蓝宫,这座在当时号称最奢华最西洋的穹顶宫殿可以看到下面建筑已经被开了一道大口子,彷佛一颗手雷在士兵胸膛上走火殉爆,把他胸口挖成了一个巨大的血口子。
虽然看见那画面震撼到手指都动不了,但播音员的声音清晰可闻:
“帝国今日遭遇可怕的袭击,有六架民航客机同时被劫持,……”
“有三架飞机撞上了太平洋贸易中心灯台塔,目前灯台塔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第四架飞机撞击了位于海京中心的海皇蓝宫前广场,残体击中皇宫,穹顶下面四层建筑严重受损,著名的海京公共广场成为一片火海………..”
“第五架飞机意图撞击海京军港外的海军十字军作战指挥中心,据信,军方使用了防空炮射击,受伤的飞机避开后,飞越了市区,在十分钟后撞击了越秀山上的海宋国庙,整个前门和附近至少三个建筑都被摧毁,我帝**人墓地受损情况目前未知……..”
“第六架飞机朝着停泊于军港的‘白头皇帝’号航空母舰做了自杀性冲击,在撞击接触前五十秒被帝国海军以防空导弹击落于海面…………”
“帝国目前已经处于红色警戒状态,全帝国都为禁飞区,帝国空军将击落领空之上的任何未经授权的飞行物…….”
“神啊!您怎么能让这种事生呢?”傅晴峦的大手狠狠的握着自己的左胸,不仅握穿了皮夹克还死死握着自己胸口的皮肉,只有这样,才能制止自己浑身的战栗。
不仅是他,电视前的所有人都在颤抖,在傅晴峦身边的那个列车服务员呜咽一声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嘴,眼里热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