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手里拿着两幅卷着的画卷,不言不语。二公子叹着气,好似无能为力。大公子气愤、无奈,倒和飞云方才的心情相似。张老爷则是一脸铁青,乌云密布。
一些善于察言观『色』的下人已经明了,心中不禁犯嘀咕:一不小心知晓了别人的家丑,以后该如何处事?
所有人都看着父子三人,尤其是大公子。他想要解释,却没法解释,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他讲不明白所盗之物怎么在他房里。飞云反倒被晾在一边,没人理会了。
年轻的家丁都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父子三人到底唱得哪一出啊?老爷丢东西,二公子抓贼,最后却是大公子偷了自家的东西。
像管家这些年纪大的,在张家有些年头的人,都看得暗自摇头。他们看大公子的目光没有看不起或唾弃,反而带着些怜悯,貌似已经知晓事情的缘由。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飞云方才陷入绝境,一直有些『迷』糊的念头,却怎么都理不清。现在平静下来,冷眼看别人,念头转得飞快:大公子早先遗失『药』材,便怀疑是二公子所为,想想自己所闻二公子的话,倒像是真的;既然二公子能陷害他一次,也能陷害第二次,自己此次恐怕是被人当棋子使了。
飞云还有问题想不通:当初老爷也觉得是二公子对『药』材做手脚,二公子后来如何取信老爷的呢?他们兄弟相争,自己怎么会被连累呢?
短暂的沉默后,二公子开口了:“大哥,你上次换了『药』材,私下卖掉,差点酿成大祸。你后来反而怪罪于我。你从小照顾我,我不与你计较。现在又勾结盗贼,引狼入室,是要毁掉张家基业吗?”
二公子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立时将大公子至于不忠不孝不义之地。飞云也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大公子是庶出,继承家业本就惹人非议。只是当初二公子看着过于无用,大公子的呼声才日渐高涨。现在看来,二公子并非只知吃喝的纨绔子弟。倘若老爷早知道此点,倒真的会将家业传给小儿子。大公子知道终将离开张家,私下积累财物,也并非不可能。[]凌云江湖42
当日在书房,两个儿子各执一词,当爹的已是难以决断,分家之事只好暂缓。各项买卖的决断权,也都收回,由自己掌握。今日事情一出,大公子处境大大不利。
大公子气急败坏,喊着自己不知此事,定是有人嫁祸。可有几人会信?尤其是张老爷,会信吗?倘若只是他自己偷点财物,他这个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算了,毕竟看着儿子辛苦多年,就这么搬出去,心中也过意不去。可他现在竟然勾结惯盗,还用**将老爹『迷』倒,实在是不孝!若不是发现早,他谋害父亲、夺取家产的事,都干得出来吧?
张老爷咬咬牙,做下决定,人仿佛年轻许多,冷冷地“哼”一声:“曹云飞一个外人,不熟悉府中情况,怎能屡次偷盗?定是有人在背后主使!”
大公子在父亲威压下,不敢大喊,嘴里嘟囔着:“爹,我真的没有,此事与我无关。”他委屈地说了两句,猛地转头,面目狰狞地对飞云说:“你这『毛』贼,老实交代,是谁指使?否则送交官府,严刑拷问!”
飞云见自己与大公子连在一处,觉得事情转变太大。而张府的人都认定自己就是盗贼,还与大公子勾结,再难辩驳。大公子倒无妨,老爷不能把亲生儿子送去官府,而自己这外人则难逃此劫,心念急转,想着脱身之法。他让醒转过来的小青站好,看着大公子微微一笑。
“大公子,不都是你指使我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