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阳将那御兽镯拿在手里,顿觉神清气爽,爱不释手,抬起螓首,嘻嘻笑道,“原是阿兄早有打算,何必又来戏耍小妹,平白担心许多。”
云沐阳清朗笑道,“为兄欲往火炼院重炼剑丸,再与你炼一桩护身宝物,可欲同为兄同去?”
“如此可好?火炼院可是仙宫重地。”钟思阳双眸放亮,欣喜不已,片刻后又是有些担忧。
“无碍,同去便是。”云沐阳笑了一笑,起了烟霞,不多时纵去云空,又过得不久,便见一处怪石奇峰满山赤红,灼灼烟气腾起,上有赤火流焰之影,方圆三十里内鸟影绝踪,还未靠近,便有一股热浪扑来。
云沐阳举袖一扬,一道清风吹起,他便入袖取了冰螭鱼交到钟思阳手中。钟思阳面上红热,香汗淋漓,一将冰螭鱼拿在手中只觉凉沁沁,浑身一阵舒爽,她当即将冰螭鱼塞入怀中,抬起螓首嘻嘻笑道,“阿兄有如此宝物也不早拿出来,平白让小妹吃了许多苦头。”她说着稍稍一顿,举起螓首望了一望,问道,“阿兄,此处便是火炼山火炼院地火炉?”
“是也。”云沐阳稍一点首,足下一踏,云光飞渡,须臾便落在一处铁石浇筑宫殿处,环首望去,四根高大铁柱撑住一片火光,铁柱上各刻有一条狰狞火蛟。少时,便见一身着法袍、身形威武的执伇道人快步上前来,施礼道,“敢问来者何人,还请报上名姓,吾等也好报备。”
“道友有礼,贫道乃是原阵峰乐师门下云沐阳,此番前来乃是欲借地火炉一用。”云沐阳打了个稽首便就言道。
“你便是云沐阳?”那执伇弟子闻言心中咯噔一声,不由自主倒退几步,他已有听闻云沐阳已是成就金丹,却是脾性暴躁,怒则杀人,不是好相与的,他稍咬牙道,“原是云师兄当面,师兄快请,尚有一处甲等地火炉,小弟告辞。”他说完匆匆扔了一块令牌便就急忙退了出去。
云沐阳剑眉微微一动,也不理会,拿了令牌便带了钟思阳往甲等地炉去了。
只是他去未多久,便有一条青浪碧水似也的宝光轰然落在火炼院前,宝光一散,现出一道人,赫然正是离平武。那执伇道人立时快步跑来,口中恭敬道,“拜见离真人。”
“速拿一座甲等地火炉来。”离平武冷冷一声立时给此处地火炉添了三分寒意。
“这…”执役弟子触及他森寒目光,不由慌张,只觉冷汗涔涔,这位离真人最是冷面无情,然则现下三座甲等地火炉中之人俱不是他能得罪一时,也不知如何说话。
离平武闻言不由冷哼一声,双眉一沉,忽的一声苍老戏谑之音在楼阁之中响起,“自家弟子吃了败仗,便拿老道门下出气,也是不要面皮了。休来为难老道,三座地火炉俱在里间,你若要用全凭自己本事,别来我这处耍威风。”
却见一个面若重枣、身形高大、道袍布满褶皱的老道面含不忿,虎步踏火烟而来,一把拉住那执事道人便往旁边一甩,喝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平白丢我脸面。”
“严师叔有礼。”离平武见得此人,不由眉头一寒,灵药宫中除却七峰峰主,也有许多修士虽是修成金丹,不过自问道途无望,便在门中各处隐居,如眼前这位严师叔便是痴迷炼器,做了炼火院掌院,平日只在炼火院修行,并不外出。
他听得此言虽是心中生火,然则这一位严掌院乃是与上一代掌门同辈,门中地位超然,不能得罪,否则便是送上一个忤逆把柄与公孙掌门,他心中清楚此处,片刻便恢复冷傲面容,稽首为礼,问道,“敢问师叔三座地火炉都是何人在用,师侄这一桩宝物急需地火炉洗炼,却是拖延不得。”
“嘿嘿。”严掌院嘴角一牵,看来离平武今日是铁定要拿下一座地火炉了,不过此事与他无干,干笑几声便道,“甲一、甲二乃是袁师姐与姜师叔、甲三乃是云沐阳那小辈,哼,你自家去问。”他不待说完,便一拂袖化一道火光闪去。
离平武面色一寒,这二人俱是门中长辈,尤其是那姜师叔,已是五百余岁,历经三代掌门,一身修为他也是望尘莫及,他稍一思量便往甲三地火炉飘去。他今日所炼宝物极为重要,若是拖得一日效用便要去了一成,故而绝对不会与一小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