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龙与这四机玄殊大阵的明光交接一处,一时僵持不下,难分难解。
要知道这守山禁制,非常人所能调动,对驱动者的身体损耗极大。
尚云还是年纪太小,并未像南华子或者是张贤之类的道行高深之人,才用得两道天光,此时就已经将魂器之中灵力燃尽。
可下面这四机玄殊大阵涌动而来,反噬之力非同一般,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
尚云只觉得脑中嗡地一下,五脏六腑,仿佛被那道气劲撞击,几乎要撕裂一般。
梦瑶在魂识之中突然面色一变,心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尚云的身体就要承受不住,被这反噬之力撑破胀裂而亡了。
……
在这邪火之主与尚云斗法之时,空中其余六君,手中虚招,共同唤出一道巨大屏障,从天空之中笼罩下来。
只见淡淡云光,遮天蔽日,绵延而出数百里地,竟将整个山头都笼在其中。
丹青门中诸人只觉得魂器之中一阵压抑非常,施展丹青术法之时,威力也小了许多。
而且许多御简腾空之人,只觉得底下飞云简被那光罩压制,宛如死物一般,与自己魂识断了联系。
飞云简在空中一滞,便纷纷往下坠落。
杨睿赶紧从丹青卷中快速划出多道光影,这些墨色痕迹飞入空中,将天上坠落之人一个一个托起,缓缓降到地上。
杨睿此时额上汗水直流,在丹青门中,裴颜死后,他的道行就算得上是第一人,此时也是觉得胸中烦闷异常,这魂器中灵气调转不畅,喉头一甜,差点一口鲜血喷出。
他强行将这内心中的翻涌感压制下来,心头一片惶惑。
若是照这样看来,只怕丹青门中诸人,都要死在这里。
……
而后山之中,许多人就没这般好运,不知道多少飞云简从天上翻落下来。
有些挂在枝头,有些摔落地上,身体折成两段,或是被撞得骨骼塌陷,死状可怖异常。
丹青师本就依靠这些丹青之物来御敌,还能够以一当十,此时被白夜七君的禁术压制,比常人厉害不了多少。
此时黑甲军如潮水般涌来,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精壮异常,这些门人顿感吃力异常。
已有不少人死在他们刀剑之下。
丹青门人死伤大半,惨烈异常。
众人心下大骇,虽是第一次见到白夜七君,可此时足以想见他们的恐怖之处,光是这一道禁制,就非门中诸人所及。
……
外面风云突变,天光大动,四周树木都向外侧倾倒。
一圈波纹荡开,草木皆飞。
幽月看着尚云面上表情,不由得心中惊骇。
只见他身体承接天上地下的冲天光柱,整个人漂浮在空中,衣襟翻飞,而皮肤之下青筋暴出,整个人向是被从中间用气劲撑开一般,身形也涨大了许多。
而皮肤之下,血液流动,带着银光浮动,眼看就要被这四机玄殊大阵的气劲冲得爆裂而亡。
……
气浪翻飞,吹起天上七君白袍。
那为首老人,也察觉出了这底下尚云的异样,嘴上轻咦一声,眼中闪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
“我道是什么高人,谁知道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旁边腰间挎剑之人接过话头,疑惑道,“可是这四机玄殊大阵,本是丹青门中护山屏障,这个小毛孩儿是怎么能够驱动得了的?”
“管他呢,也许是机缘巧合而已,不过他在天君面前,也是死人一个。”
这为首老人,并未在乎他们后面所说,眼神一凛,全神贯注与下方四机玄殊阵对抗,手中长杖一挥,将火焰催发得更加猛烈。
那墨色长龙得了他的邪火,身形在空中又暴涨一倍有余,头身蜿蜒而下,遮天蔽日一般。
一道巨大阴影笼罩下方,说不出的压抑非常。
……
这邪火之主,只将一身精力都放在与尚云的对抗之上,心中一阵翻腾,虽然已经知道四机玄殊大阵是这丹青门的守山禁制,此时对抗起来,人不免觉得有些吃力。
不由得暗自赞叹,当年南华子在此处设下的阵法竟然如此精妙。
这阵法以四大奇灵丹青坐镇,平时不受外界干扰,除了受驱动者心念引发之外,会自行运转,将四周灵气收纳其中。
所以尚云虽然道行浅薄,驱动起这阵法之后,威力巨大,靠的都是这几十年的日积月累。
这邪火之主的眼睛眯缝起来,心中突然一跳。
在那尚云身上,仿佛看到了一道淡淡的影子,青衫长衣,飘飘欲仙。
他心头一震,口中轻咦道,“怪不得,我寻他这么多年未见,原来……”
……
他话未说完,肩头突然一痛,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后心袭来。
原来是他身后最年轻之人,突然发难,一道强大墨光喷涌而出,直打到他的后心之上。
那力道雄浑无匹,隐隐然竟是风声雷动,一举要将他击毙。
这邪火之主,面色一凛,发出一声闷哼,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瞬间从上空掉落下去。
……
一道火光从天空之中划落而下,彷如流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