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已经……

死了？

季薇的疑惑很明显，席夫人看明白了。

叶雨桐的事，她没有多说，只是说道：“你们相处得怎么样，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既然带你回来，你就是与众不同的。做母亲的，要求不高……我原是以为，这辈子除了雨桐，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季薇打断了她：“席夫人，恐怕你误会了，他不爱我。”

阿城爱她，席城不爱她，她分得清楚。

那个叫雨桐的姑娘，才是他最爱的人吧……

听席夫人的口气，她似乎已经去世很久了，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依然不减分毫。

他说，他不能给她婚姻……

原因是他仍深爱那个叫雨桐的女人，是么？

在他心里，雨桐的地位，无人可替代，就算她已经不在了，也没人可以顶替她的位子，“配偶”一栏上，只会一辈子写着雨桐的名字，是这样吗？

季薇想了想，说，“席夫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吧。”席夫人没有想象中那种豪门贵妇一样那么难相处，也没有像席娇似的那样咄咄逼人。

不过她看起来是不显山不显水的，所以就这样观察，季薇觉得自己还真的观察不出什么来。

席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找她谈话的，她还需要进一步推敲。

“你说的雨桐……是不是已经死了？”

“嗯，”席夫人点头，并不准备隐瞒，“几年前一场大火，给烧没了。”

大火？

原来如此……

失忆的那段日子里，他曾经说过，他很讨厌大火滔天的景象，那晚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隐约记得他的表情亦是很复杂。

她想，即使他失忆了，雨桐被困火海的记忆还是很深刻地印在他脑海里吧？

只是刚好发生了她母亲和弟弟的事，还以为是那晚留下的后遗症。

原来是雨桐……

想明白整件事，季薇的脸上有些放松的迹象。

她曾经以为自己无意间做了别人家庭的小三，心里一直很愧疚。

看到吊坠上那个静像女人的时候，就觉得她好温柔，若是负了她，就算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那么她也会觉得自己满身罪恶。

季薇想得有些出神。

可是……

她仍然无法改变什么吧。

席城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她婚姻。

即使雨桐已死，她也仍然活在他的心中。

大概在雨桐被大火中焚烧殆尽的时候，他便决定此生不再娶了吧。

别的女人她或许还有自信，可她拿什么去和他心目中最爱的那个女人比？

“你在想什么？”席夫人问。

季薇没答，反问道，“他很爱她对吗？雨桐去世的时候，他很伤心吧？”

“不重要了，”席夫人选择不答，“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雨桐已经死了，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眼下，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愿意嫁给席城吗？”

几乎不用思考，她就能答她。

她愿意。

嫁给他，不为钱，不为势，为自己爱他，为他们的孩子。

如果可以，她为什么要选择让孩子在单亲家庭中成长，从小就没有父亲呢？

可是……

“席夫人，我愿意嫁他，可是他不会娶我，”季薇苦涩地笑道，“他还爱雨桐，深爱，就算她不在了，我也没办法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他全部给了雨桐，她还有容身之地吗？

他给她留的，是心外的一处空地，他一开始就说了，她只能做他的情人。

那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她的孩子永远活在见不得光的地下，父亲一栏永远空白。

“事在人为。”席夫人说道，笑了一下。

算是明白季薇的心思了，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事在人为？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席城公事繁忙，并未留下任何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