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顿下来歇脚的破庙挺宽敞的,这一次回来的人数虽然算不上多,但好歹也是数以千计的,这破庙竟然能够容纳他们全部人。
破庙里面也没什么东西,稍微收拾一下竟然非常敞亮,也就只见几张石桌,士兵们不知道他们回来,但是早就收拾好了石桌等着他们,这不,他们刚回来桌面上就堆着一大堆东西了——酒,肉,小吃,什么都有。
荣骅筝和宇文希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士兵们殷勤的将这些东西摆上桌。
那些东西还是不算热腾腾,但是还有点儿温度,荣骅筝见了纠缠忍不住馋么,心里微微感动,“弟兄妹辛苦了,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上将误会了,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们军队的啊。”能和荣骅筝对话士兵憨厚黝黑的脸微微发红,“这些都是你离开之后附近的百姓送过来的,一次性送了好多东西来呢,这些酒是百姓们特意送给上将和将军的。”
“怎么就收百姓的东西呢!”荣骅筝皱眉,不赞同的道:“百姓们也艰难,我们收了他们东西他们过年可能都要饿肚子了。”这么多东西不是一两个包子的小事啊,要是落得个军队贪污贿赂的名号就不好了。
士兵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秦书影便踏着步子进来,抢先一步道:“这些东西是属下让兄弟们收下的。”
荣骅筝的脸色更不好了,闻言皱眉道:“秦副将,你好歹也在军中待了那么久了,怎么就做出这等事儿来?”这不是知法犯法么?
秦书影苦笑着道:“上将有所不知,大家都知道我们西北边疆军队要返京,每每路过有人烟的地方都有百姓等着,看到我们就涌上来,连拦都拦不住,不收他们的东西他们还不肯走,直说这是他们的心意,是犒劳军中兄弟和上将的……”
“丫头,这事确实怪不得兄弟们。”庆礼将军斜瞥一眼荣骅筝,没好气的道:“要怪就怪你人气太足了,老头子我当将军几十年都没有你这个待遇呢,百姓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啊!”
“啊?”敢情她才是始作俑者?
“噗!”一旁的少年笑了,拉着荣骅筝入座,一边动手倒了几杯酒一边道:“筝姐姐,老实说,我刚过来和西北军队汇合的时候看到这情况的时候也被吓到了。”
“……是么?”荣骅筝喃喃的,不知道作何反应。
“我还骗了你不成!”小屁孩丝毫没长幼之分,翻一个白眼道:“我们半个时辰后就会再次出发,距离这里几里之外还有一个比较繁华的小镇,街道挺宽阔的,到时候你亲自见识一番,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说谎了。”
“百姓送吃的情况在这段时间一直发生么?”荣骅筝问庆礼将军。
“自从我们出了山径,来到有人烟的地方,都会出现。”
“这风气不太好,我觉得会影响我们西北军队的名声。”荣骅筝认真的道:“虽说都是我们大郢的军队,但是军队和军队之间到底也有嫌隙的,要是别人参我们一本,那岂不是……”
宇文希宴打断荣骅筝的话,“好了好了,筝姐姐莫须太过担忧,你是谁啊,何需担心这等小把戏,得人心是一件好事,只有人心不足之人才会做一些小手脚。再者,我们都饿扁了呢,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暂且放到一边去吧,先吃东西,你不是要和将军喝两杯么?”
“但是……”荣骅筝心里还有顾虑,她怕自己搞特殊让宇文璨难做。
“筝姐姐你真的莫须操这份心,什么事儿来了我替你顶着,我顶不了不是还有璨哥哥么,璨哥哥难道还能让你委屈了不成?”宇文希宴瞥一眼荣骅筝,很没好气的说着,顺带着请庆礼将军入座,他看荣骅筝还有话要说,赶紧的端起一杯酒给荣骅筝:“筝姐姐,喝酒喝酒。”话罢,又让秦书影坐下和他们一道用膳,秦书影连声推辞说他已经用过饭,而且还有事儿要办,得先行离去。
宇文希宴和庆礼将军两人也不知道饿了多久了,一坐下来就猛地吃,荣骅筝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起用膳了。
饭吃到一半,庆礼将军才想起要和荣骅筝喝两杯,举起酒杯道:“丫头,你别介意,老头子从昨夜起就没吃过,方才有动作大,快要饿扁了。来,我们现在来喝酒。”
荣骅筝也端起酒杯,没好气的道:“老头子你这么客气作甚,再说了,空腹喝酒不好,要是你胃不舒坦了,遭罪的还不是我和弟兄们?”
“你这丫头,就没一句好话!”庆礼将军佯怒的说着,在荣骅筝伸酒杯过来和他碰酒杯之后,仰头一口气喝完了火/辣辣的烧刀子。
“将军你先别埋怨我,我都还没说些让你堵心呢!”荣骅筝哼一声,从胸中摸出两个小屁孩让她转交的信扔庆礼将军,“喏,这是写给你的。”
庆礼将军瞟了一眼信封,上面赫然写着‘庆礼爷爷’四个字,那字他认识,他曾经也手把手的教过那两个孩子习字,一眼就看出来是谁写的了,眼睛倏地亮了,高兴得边大笑边伸手去拿信,“丫头啊,这可是那两个小鬼头写给我的?”
荣骅筝的回答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连瞥一眼庆礼将军都不曾,径自咬紧牙关磨嘴巴里韧性挺强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