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在皇家书院认认真真读书,当个娇生惯养公子哥儿的童文,也是童林唯一剩下的小孙子,居然死了!
还是得了急症,根本来不及救治,一眨眼就去世。
“童将军如果知道,怎么得了?”
吴宓显然也这般想,第一时间就封锁消息,奈何他这个皇帝,至今为止,在朝政上的掌控力还是有点儿不行。
他想封锁消息,消息一经传得满天飞。
吴宓的脸色铁青,满身焦躁。
杨蕴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小皇帝如此不安。
“现在只希望北疆距离京城遥远,消息闭塞,千万别传到童将军的耳朵里,否则军心不稳……那……那……”
北疆的确偏远,但很多士兵将官的家眷都在方州,尤其是战时,消息传送速度,可比他们想象中要快得多。
没几日,就听说童林将军听闻噩耗,当场吐血,现在已经卧病在床了。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的气氛凝重又紧张。
书院里那些小子们,这会儿也安生许多,他们就是再想去北疆,到底都不是笨蛋,气氛如此紧张,连他们一向淡定自若的先生,似乎也有几晚上开始熬夜,心神不宁,他们怎么敢这时候捣乱?
杨蕴秋坐在桌前,自己和自己下棋。
娃娃刚刚打完一场单机游戏,这会儿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笑嘻嘻地道:“秋哥,你这次就是来玩的,愁什么愁,真乱起来,你正好做做功德,就算赚外快了。”
杨蕴秋翻了个白眼,显然,娃娃也闻出不大对的味道。
自己似乎……是个灾星,凡是他所在的地方,一定会发生战乱,不是天灾,就是**,看看,本来洪朝安安稳稳,即便有点儿小乱,也一直在朝廷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杨蕴秋一直觉得,大概再安稳个几百年,安稳几朝,应该不是难事。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踏入,不过是开了一家书院,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这个世界,没多大工夫,那些安稳了好些日子的蛮人就叩关。
别人可能会觉得,他做这种联想,很是勉强。
闻人鹰是蛮人中出类拔萃的领袖,人家要一统天下,和他一个窝在京城教书的教书先生能有多大的关系?
奈何杨蕴秋无论穿越哪个位面,每一次都要出事,就没有一次清闲,也难怪他心里别扭。
就说这一回。怎么就巧合到如此地步。好好一孩子。长到十三岁,马上要成年,小时候虽然说有那么点儿体弱多病的意思,可如今已经养的健健康康,没什么大碍,结果,童林前脚去北疆,人家孩子后脚死了。
想那孩子在北疆这么多年。什么苦都吃过,坚强活到现在,如今送回京城享福,到把自己给享到了地府里去,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心有不甘。
童家只剩下这一根独苗,杨蕴秋是相信一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能够抵挡这种灾难,因为他见的灾难太多,感受过得痛苦也太多。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会让他伤心。却不足以压垮他。
但他相信没用,得朝廷百官,和皇帝相信他,才有用。
“希望别发生什么大事。”
可惜,冥冥中自有天定。
应该说,合情合理的,朝中有一些重臣上表,希望替换童林。
吴宓也迟疑,但在这方面,他还有狼:“临阵换将,是为不祥。”
可那些重臣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老将军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乍闻噩耗,听说当时就吐了血,起不了身,病重如此,我等怎能让老将军就这样折在战场上,如果临阵之时,主帅不幸身亡,岂不是更加不妙,就算不请童林童将军回京,也应该派出一位有分量的监军,可在危急之时,接替童将军的职务才是。”
大家依旧不习惯叫他侯爷,还是将军叫的顺口。
吴宓想了想,终究还是派出他堂兄,信王吴宗,作为监军,去了北疆,他想的还不错,吴宗是出了名的耿直之人,对皇室忠心耿耿,而且因为是王爷,和童林没有任何龃龉,应该能够相处的不错,不至于随便给童林添麻烦。
这种应对之策,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儿,换成任何一个帝王,应该都会做相同的选择,童林应该也不至于不满。
吴宓忙碌起来,没空到学校听课,却时常叫学生们去给他送笔记。
杨蕴秋并不理会,只是开始收购各种治疗外伤的药草,呆在学校里,自己配药,还把药方卖给了几家药铺,让他们也帮忙一起。
他配的药物十分管用,卖药方的钱财也多,得来的钱财,都让他购买了药物,粮食,盐之类的东西。
“我怕很快就有难民,还是想怎么出一点儿力,帮帮那些因为战争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再说。”
果然,大批的难民从定州齐州两地开始向外扩散,本来按说不应该到京城的,奈何,这时节难民太多了,各地想都收容安排,一点儿也不容易,还是有很多人奔向京城。
一来京城讨生活容易,二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皇帝总不能不管。
朝中也有明白人,提前做出的应对措施,也算是挺完善的,施粥舍药,安顿流民,为了预防瘟疫,朝中还派出医官,给流民检查身体。
杨蕴秋也帮了忙,他们书院在郊区,正好分流一批流民,在流民们来之前,他就组织学生,还有让周围的村子里的村民们,替他制作了很多蒙古包类型的帐篷,反正他带着样品,制作起来不算很困难。
果然很有用。
京城已经下了三天的大雨,要是没有这些帐篷,流民们来到京城,恐怕也穿不上干爽的衣服,吃不上一顿热热乎乎的饭菜。
学生们分批出去帮忙,煮的粮食都不是什么精细的米面,也夹杂了一些野菜,都是自己在山上采摘。没办法,京城米面粮价不低,来的流民又多,能省一点儿,还是要省下一点儿。
杨蕴秋也不怕别人说他是收揽民心,谁让他开的是书院。
书院里的学生们,难道还不该有一些菩萨心肠?
他一带头,其他四大书院也坐不住了,这些年来,这四大书院渐渐让他们书院压过了风头,如今人家先考虑的,总是杨蕴秋的书院,一旦无法通过入学考核,还过不了预科班的考核,才会选择四大书院,虽说那些书院的山长们,心里也不痛快,但无疑,所有的读书人,都很关注杨蕴秋这座书院的动态。
现在这类积德行善的事情,凡是还有一腔热血的读书人,都不会错过。
一时间,固然有源源不断的流民,涌向京城,京城中的老百姓却发现,街面上并没有到了那种特别混乱的地步。
而且,家里缺少壮劳力的,还有更多挑选的余地。
能跋山涉水来到京城的,大部分都是体格健壮的年轻人,年老体弱的,病病歪歪的,还有那些年幼的小孩子们,大部分根本到不了京城。
再加上官府救济及时,一时间,京城到仿佛比以前还要安定。
京中没乱,吴宓也稍稍放松了一点儿,心里还对杨蕴秋反应如此迅速,感激了三分,琢磨着那位开办书院不容易,赚钱比四大书院要少得多,在关键时刻还能时时惦念朝廷,果真是忠心耿耿。
安抚了流民,吴宓腾出手来,又是筹集粮草,给北疆那边送去,还得盘点户部,打仗都是要花钱的,而且花得还不少,他们洪朝这些年户部有些储蓄,但向来不多,这次一场大战,还不知道库房顶不顶得住。
看着越发空空荡荡的户部库房,吴宓正挠头,然后就听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在京城里面流传,不知道什么人胡说八道,有鼻子有眼地传说——童林之孙,童文的死另有蹊跷。(未完待续……)